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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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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1樓, 由 ビビ » 2010-08-26, 週四 9:51 A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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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四:揭開真相的黑色布幕──能扭轉命運的力量

  一片漆黑的世界。
  黑得不像話,像被超大罐墨水塗黑的天空似的。
  黑、黑、黑、只有黑。
  除了黑色之外,這裡什麼都沒有,完全的虛空。

  我飄浮在半空中,雖然這裡漆黑一片,但我卻能清楚看見自己的身體、手、腳。
  我嘗試伸出手,讓身體活動起來,可是我根本分不清這裡的上下左右等方向,這裡沒有方向及座標可言,完全的無限空間、無邊無際。

  即使沒有方向,但我還是因旋轉而頭暈了,人類的還是會對身體的運動有所感覺。
  就在我快想吐的時候,我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結果,停止了,身體不再旋轉。

  此時,我看到了在遠處,有道人影正向著這裡一步一步地走來。

  ──一步一步地走來?
  我不禁懷疑。

  這裡應該沒有平地的,也沒有方向可言,但那人卻在「步行」,沒方向感的這個空間貌似瞬間陷入崩潰,我不禁相信起來──他所「站立」的平面才是真正的、能指引方向的大地。
  我揉了揉眼睛,他仍然向著我的方向走來,他看起來像是個七十多歲的男性老人,他打著赤膊、露出了不肥不瘦的上半身身段,
  隨著時間向前推進著,他也離我越來越近,輪廓越來越清晰,那白中帶點黑的一頭白髮也清楚到髮根分明的地步了。
  我繼續注視著他,他步入離我二十米範圍左右時,我才發現、他實際上並不是向著我走來,而是向著我右方的某一點上走去。說正確點,我也不清楚那個「某一點」是哪裡,因為這裡是沒有任何位置概念的無限虛空。
  不過,當我猛地向右方望去時,我發現有某樣東西為我示出了那個「某一點」的位置。


  那是個人、是個年輕人。


  當初我還不太敢相信我的眼睛,揉了幾次眼,看多少次都是一樣,
  他始終面無表情、像是個死了的人偶,並且,他的外貌及身型都和我一模一樣。
  簡直就是我的複製,眨眼間我已經將他理解為「我的分身」了,正常也只能如此判斷了,而那名男老人,正正是向著我的分身走去。

  等等,既然他是向著我的分身走去,那就結論來說也同樣是向著我走來呀?還是說本來他就是向著我走來,我只是意識瞬間轉移到我的另一個軀體來了?
  跪異的感覺,我居然思考起如此奇怪的問題,可能這個不正常的世界影響了我的思維了吧。




  老人突然笑了。




  不寒而慄。

  身體為之顛抖。

  那是絕對跪異的笑容。

  像頭惡魔般的可怕笑容。



  老人拿出了一把小刀,緩步走向了分身。

  ──難道說,他想……!?
  不好的預感,我必須阻止老人,不可以讓他幹出這種事來。

  如果他把小刀刺穿分身的心臟的話,
  ──我會死?

  不知怎的,我就是如此認為,雖然分身並不是我,但因為是分身,總覺得分身死了我也會死,所以,我必須阻止老人,我可不能死,不能死啊!
  我拼盡全身力氣想要向老人的方向前進,可我一丁點也前進不了、無論怎郁動身體。


  一切都太遲了。


  老人、
  舉起小刀,

  將其、
  朝分身的肚子、
  桶了進去。



  「嗚咕……!?」
  肚子傳來一陣可怕的劇痛,視線因痛楚變得模糊了,我按著肚子,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正慢慢滲透出來。


  血……是血!


  明明被刺的是分身,為何我會流血?
  沒時間想這種問題了,痛楚越來越強烈,我摀下了身子,看到我的血液正向著無盡的黑暗奔流而去,不禁大口喘了一聲。

  我忍著痛抬起頭,再次望向老人。



  老人、
  把小刀、
  拔了出來。



  「咳……!?」
  痛覺再次爆發,血液如同瀑布般噴發而出,像是神經已經麻痺了般,我已經感覺不到、在被剖開的肚皮附近、是何種痛苦。

  只是意識,越來越模糊,



  快 ‧ 要 ‧ 死 ‧ 了 。



  在我失去一切的最後瞬間,老人轉向了我,
  此時,我察覺到、老人肚子上多了一道傷疤。

  「咳、咳!」
  幾口血紅瀉入黑暗,我嘗試撐大眼睛,瞬間漆黑的空間成了血紅。


  老人、
  向我投來、
  微笑。


  「我是五十三年後的你。」

  「!?」

  ○●

  「!」
  我睜開眼睛,暗黃的天花板映入瞳孔。

  「這裡是……」
  我邊扶著後腦邊坐了起來。

  這是個光線稀弱的房間。

  隔著窗簾、細小的窗外吹來的微風透心涼,我安靜地坐在牀上,環視房間。

  醫療器材、藥箱、還有這張病牀……這裡根本就是病房。

  我之前被槍傷的左肩被包上了繃帶,繃帶的下層或許還有打石膏,加上我正穿著病人服,看來我已經做了一次緊急取彈手術了,不過我到了現在才了解這些事情。

  頭痛。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怪夢吧,我仍然無法忘卻那血色痛苦。

  「什麼嘛……」
  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很是不快地躺回枕頭上,視線再次落在天花板上。

  ──說來奇怪呢。

  這裡明明是病房,可是氣氛一整個可怕,超陰沉的,即使是病房也不應如此啊?
  正如剛才所說,這房間的窗戶只有一扇、而且小得可憐,病房應該要通風點才好吧?可這……緊閉的門、細小的窗、狹小的空間,完全不符合通風條件。
  更重要的一點,這裡只有我這張病牀,沒有任何其他病人。

  這病房搞的就像牢房般的,我無法理解為何會這樣設計,又不是手術室,我又不是什麼命危的病人,感覺上就像是有人故意把我關起來一樣。
  不過怎說也好,這些都不過是我個人的牢騷而已。

  此時,我赫然發現牀頭櫃上放了一台電話,霎時間感到惘然。
  不過想了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給病人用的電話──這很正常。

  對了,薰表妹後來怎樣了呢?

  我開始擔心起我那個表妹,不過也不用憂心多久。
  當我還在注視著天花板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聲音。

  「就是這裡了。」

  「感謝。」

  房門緩緩打開,我連忙坐了起來,在那裡的是、薰表妹、以及一名陌生的女護士。

  「薰表妹……」

  「表哥!」

  薰表妹立馬跑了過來,隨即便是一句關心:
  「你沒事吧表哥?剛才我可是擔心死了……」

  「哈哈,表哥我沒事啦。」
  我開心地笑了,突然發現受人關懷真的是一件樂事。
  「表哥我的皮很厚,子彈什麼的完全傷不到表哥的啦!」

  後來我撥打了一通電話跟姐姐報平安,免得讓她擔心。而薰表妹也安靜地坐了下來。
  就在無所事事之際,突然想到了泉加美希。

  今天公司又提早下班的事記得令加美希她挺悶悶不樂的,也打個電話跟她說說話吧。
  她得知我住院後,便想要來探望我,現在我和薰兩人就在此等待她的到來。

  不過,她竟然又反打了通電話給我:
  『喂,你是不是真的住「玫瑰醫院」的啊?我到處都找不到你的入院紀錄。』

  她在說什麼莫名奇妙的話呀?為以防萬一我向薰確認了這裡是否玫瑰醫院,且說,我的病人服上就印有玫瑰醫院的字樣,根本無庸置疑。

  「我千真萬確是在玫瑰醫院,是不是妳沒有問清楚呀?」

  『啊,等等……』

  「嗯?」

  『……你是?……
  ……啊、啊,嗯……那麼,七城君,不談了,等下見。』

  「咔嚓」。

  「喂、喂……喂!妳怎麼話說一半就掛上了?」

  我對著「嘟」、「嘟」的電話音大聲道,當然,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哼哼……」
  薰表妹在一旁微微笑著,
  「表哥你是時候買手機了吧?我今年也想買一個呢,你出院後我們一起去買吧。」

  薰表妹啊,妳怎麼把話說得跟姐姐那麼像呢?
  搞得我突然想起姐姐經常對我說的這句話:

  「我的好弟弟呀,現在快到二十一世紀了,是時候開始使用手機了喔!」

  剛才打給她的時候也被她說了同樣的話,老實說,我真的沒認真思考過這問題呢。虧自己還是在百貨公司當銷售員的,自己也覺得自己很遜。

  過了不久後,加美希來到了,不過,在她身旁另外跟了名女性。

  我認得她。

  鏡影校園副校長音月──沒錯,就是她。

  我記得她之前對我跟薰表妹的態度都很惡劣,所以當時我也很激動地反頂撞她,不過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是她救了我跟薰表妹的,我應該好好感謝她才是。

  「喔呵!七城君你還好嗎?」
  加美希高聲笑著,她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半點正經之意。

  「我說喔,妳這是關心病人的態度嗎?」
  我忍不住吐了槽。

  「哼哼,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相處的呀。」
  加美希來到病牀另一邊坐了下來,她那雙馬尾的髮尖稍稍碰到了我的鼻子,害得我差點打起噴嚏來。

  「不要讓我吐槽妳,都那麼大一個人了還綁什麼雙馬尾呢?」
  薰表妹突然語氣沉寂地說了一句,說來,自從加美希來了她心情就不太好的樣子。

  「怎麼了?薰表妹?有什麼事情不開心的嗎?」
  我坐起來上前問道,薰表妹把臉縮向了一旁,回答:

  「沒、沒什麼……」

  此時,那名叫音月的女性走了過來,她的態度看起來還是很輕浮。

  「薰小妹妹只是有點累了而已,對吧?」
  音月把手伸向了薰表妹,可薰表妹卻一下甩開了音月。

  ──難道說,薰表妹她是因為音月這個人才會如此心情?

  無論怎樣,是音月救了我們的,在情在理也得先道謝:
  「嗯,那個,妳就是鏡影校園的副校長音月了吧?感謝妳之前救了我們,還有,請原諒我之前對妳的無禮。」

  「不、不,其實……」
  音月話未說完,

  「表哥,不用道歉也行。」
  薰表妹投來冷漠的話。

  這回我可真是搞不懂表妹了,為何她會生氣呢?一定要問出原因。

  正當我想開口時,我被某人拉了拉手,示意我先別說話。

  是加美希,她對我笑了笑,然後來到了薰表妹身旁,繼續掛著燦爛的笑容,
  「嘻嘻,妳就是七城君的表妹了吧?妳是在生姐姐的氣嗎?」

  薰表妹抬起頭,以惡劣的眼神注視著加美希的臉,
  她到底在發什麼脾氣呢?正當我想對薰表妹問話時,我又把聲音吞回喉嚨,因為加美希再次示意了我別出聲。

  「喔喔,妳是在瞪我嗎?我也來!」
  加美希說著,板起臉,反瞪著薰表妹的臉。

  就這樣,兩人互瞪了一段時間。

  最後,薰表妹終於笑了,
  「嘻,妳好有趣呢!」

  「哼哼,我很有趣對吧?還有,下次別再吐槽姐姐的雙馬尾了喔!這會令姐姐陷入心靈傷痛的喔!」

  「哼,槽還是要吐的。」

  然後,兩人笑了起來,雖然薰表妹只是微微地、短暫地笑了幾聲,但這一年來從沒看見她這樣笑過的,真是太好了呢,薰表妹。

  「……謝謝妳,加美希。」
  我在加美希耳邊輕聲說道,而加美希也在我耳邊細聲回應說:

  「七城君,我知道你對你表妹很好,但有時要讓她笑要用點腦才行喔。」

  這不就是在說我笨嗎?怎麼所有人都在懷疑我的腦袋呢,哈哈……

  不過薰表妹好像還是不太喜歡音月似的,我始終搞不懂原因,直到──

  ●○

  醫生說要讓我再留院觀察個兩、三天左右才可出院。
  兩、三天嗎……剛好後天就是姐姐來玫瑰城的日子呢,我問了問醫生我後天有沒有機會出院,醫生最遲那天一定會讓我出院的。
  之前薰表妹說過我出院後要和我一起去買手機,剛好姐姐那天來,那麼就讓姐姐作為我們的指導吧,畢竟她對手機也有一番研究──心中不禁冒出如此想法。

  探病時間過了,所有人都走了,除了她──音月。

  我不明白為何她能夠繼續待在這裡,也沒去追問的意願。



  「表哥,只剩下我和你了呢。」



  什麼?我沒聽錯?她剛才叫我「表哥」?她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我彎下腰不解地問,
  「……音月小姐,妳剛才叫我什麼呢?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

  「我剛才叫你表哥呀!因為你的確就是我的表哥。」

  乾脆的言語,音月臉上那不羈的笑容像是個剛放下心結的少女般燦爛,這種情況下她說的話更像是絕無虛假的真實之言,一時之間我完全是震驚了。

  她說我是她的表哥!?可她看起來年紀比我大,這怎麼可能?不過仔細看她的容貌及說話節奏跟薰表妹是一模一樣的。來自未來的薰表妹?不會吧?難道真的是這樣!?

  「我是來自未來的念月薰、長大了的念月薰、變強了的念月薰……」

  果然是這樣麼?我都不敢質疑半句了,只能接受這個事實,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純正的時間旅行者,而且還是未來的薰表妹。
  這種事做夢都從沒想到過。

  ──做夢?

  我想起了剛才那個奇怪的夢,夢中有個老人對我說他是五十三年後的我──我還清楚記得。

  我不禁認為這個夢和這位來自未來的薰表妹有所關聯,不由自主地嘀咕:
  「話說剛才那個夢……」

  我未說完,音月便打斷了我的話,
  「不用問了,我們在你的枕頭中動過手腳。」

  真乾脆的回答啊,正因如此乾脆才讓我感到無比恐懼。

  我呼吸稍為停頓,抬頭望向了音月,
  「那……那妳想怎麼樣?」

  「哈……」音月嘆氣,
  「那個夢是為了先讓你清楚『概念』才安排的。」

  概念?什麼概念?殺了分身等同於殺了自己的概念?

  「不是很明白妳的意思呢……」

  「表哥,」音月聳了聳肩,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切,把這場悲劇的真相完整地告訴你,請你做好準備。」

  我吞了吞口水,真相是指地獄瘋狂事件的真相嗎?不過無論怎樣,我還是做好準備了,

  「……請妳說吧。」

  「明白。」

  然後,音月把關於她的事、地獄瘋狂的真相、以及她的目的等等的都完全訴說了。

  ○●

  「……所以,我正處於非常危險的立場。」
  音月以此話作結。

  得知了真相後,我完全陷入了驚愕,沒想到,背後居然是如此可怕的命運……!

  「這樣嗎……」我顛抖著雙手,
  「為何妳要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

  「表哥,」
  音月邊說邊坐到我身旁,
  「我沒有那個能力,我不懂得如何去扭轉命運,我把這一切告訴給表哥你知道,就等同於給予了表哥你扭轉命運的力量……你有權選擇何時說、對誰說,如果你認為能改變未來的話……我們實在很累啊,我一直都不相信這個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所以,
  表哥,
  請幫我。」

  此刻,我彷彿就感覺到眼前的音月,完全就是我那個可愛的薰表妹,她請求我幫助的眼神、就是薰表妹她痛苦時露出的沉重眼神,
  我、可不能拒絕她。

  「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出答案的。」

  「謝謝你,表哥……」
  音月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她來到房門前時,我叫住了她。

  「不要放棄喔!」
  我高聲喊道,音月也回頭看著我,
  「妳一定能闖過難關的,

  薰表妹。」


  然後,音月她、低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她露出了溫和開朗的笑容。


  「很感謝表哥如此稱呼我。」


  音月說完便離開了,在門外留下了輕盈的腳步聲。

  我提起了右手,注視著,再次想起音月的那一句話,

  “我把這一切告訴給表哥你知道,就等同於給予了表哥你扭轉命運的力量……”

  扭轉命運的力量……嗎。
  真是開玩笑呢,我哪有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相反,妳卻一直在為對抗命運而努力,真是辛苦妳了,就讓表哥來幫妳一把吧。

  我會好好珍惜妳所給予我的力量的,
  薰表妹。

血之殺戮 ~食人魔奇聞~ 其之四:揭開真相的黑色布幕──能扭轉命運的力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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ビ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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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371
註冊時間: 2004-08-24, 週二 7: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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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之贖

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2樓, 由 ビビ » 2010-08-31, 週二 4:19 P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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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五:二十四小時全面保護──來自知里江的請求

  晚上,月天大財團總公司頂樓。

  早見淚子正在對九橋鐘真匯報著什麼,而真井月斗則站在了一旁。

  「……我們只知道目前玫瑰城中除了我們還有至少一名Rose頭銜的殺手在行動,以及Mirror也應該還在玫瑰城中,我們無法確保是否有更多的Rose在行動,也不清楚僅兩人的Shadow是否存在於玫瑰城,簡單來說,狀況是很不明的。」

  鐘真嘆氣,
  「……這樣嗎,老婆,立即安排兩人正式任職我的助手的見面會。」

  然後,名為九橋梨華的鐘真的妻子慌張地走了過來,說了幾句話後,便帶著月斗及淚子兩人離開了房間。
  月斗和淚子此後化名為「杮井津」以及「早兒瑠」。

  當天晚上見面會後,鐘真隨即便收到了一封恐嚇信。

  信的內容只有兩行字:

  做得挺好嘛,我還是會給你們機會,最好就自動加入我們組織,當然,連同你們公司的財產,要不然,你們會有生命危險。

  鐘真注視著這兩行字,神情凝重,他喃喃自語道:
  「他們到底想怎樣……真是搞不懂……」

  話雖這樣說,但鐘真其實還是很清楚對方的目的。

  玫瑰城、被認為是帶動世界潮流及技術尖端的集中城市,而現在,地獄瘋狂事件中受到世人關注的亮點早野田宏生被殺害後,世界便把焦點轉移向年輕的九橋夫妻。
  在數年前,兩人曾經是日本頂尖科學組織的研究員。
  不過,由於他們都只是科學研究者,在公司財政營運管理上的能力還是飽受外界質疑,與此同時,期待著他們大放異彩的人們也有很多,造成對此兩人的評論兩極化。
  雖然加入了月天大財團後兩人便決心不碰科學,但是他們還未忘卻這份熱誠,對方早已看清了他們的這一心理,希望能盡力拉攏他們入伙,於是近日便操控旗下殺手網路製造「騷擾事件」引起兩人的注意。
  起初,兩人也都以為「騷擾事件」是那些討厭他們的過激份子所為,但他們也不笨,派出線眼作出調查,對方也明白到此即代表著騷擾事件已經成功引起兩人的注意,於是便正式發出信件提出要求。

  而曾被稱為「天才」的兩人也不是不清楚,對方可能就是看中了他們的科學知識。

  ○●

  1997年4月2曰,星期三,薰從高奈瑠社區的鏡影校園學生宿舍出發,回到位於舊社區的鏡影校園,準備開始今年的正式學業。
  在開始課堂以及篩選班務人員之前──

  「妳進來吧!」
  老師向門外呼喚著,然後一名有著黑長髮的少女從課室外走了進來,身上散發著些微外國人氣息,貌似是轉校生。

  她來到黑板前,面對一眾學生,鞠了一躬,然後便是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姓月野名黑,大家可以稱呼我為小黑,昨天我由於身體不適所以沒能出席開學,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挺直身子後,黑「嘻」地輕聲一笑,臉頰稍泛紅,非常可愛。

  班上的男生看見這一幕也都開始猛槌桌子,就像被萌到了一般,而本來就對很萌的少女沒什麼抵抗力的知里江,已經被黑的微笑完全震懾住了。
  短短十數秒間,全班都因黑這名轉校生而哄動了起來。

  薰對此沒什麼感覺,只是心想:
  「……又一個賣弄可愛的女孩。」

  然後薰卻又突然想到:
  「如果我這個想法讓知里江知道的話,她會否對我說:『薰妳沒有資格這樣說啦!』呢?嘛,雖然我並不認為我的微笑有那麼大殺傷力啦。」

  想著無聊的事情,薰趴在桌子上呆呆的、完全沒發現黑已經走了過來,坐上位於薰旁邊的空座位,直到──

  「妳好,今後請多多指教。」
  黑主動向薰打招呼。

  薰此時才從白日夢中醒來,並轉向了黑,看到黑正親切地對著她微笑。

  薰並不太想搭理黑,
  「喔,多多指教。」
  只是隨便敷衍了一句,接著又趴回桌子上。

  看見薰這樣冷淡,黑有點不知所措,
  「那、那、那……那個,妳這樣我、我……我會、我會很困惑的!」

  黑語無倫次地揮著雙手,慌慌張張的。
  薰不耐煩地抬起頭來,再次望向她,聲音中夾雜著不悅:

  「妳又怎麼了啦……」

  黑驚慌地向後縮了縮,聲音仍然在顛抖:
  「那、那個……我、我、我……我認、認為妳對、對……對我那、那麼冷淡……淡是、是……是……」

  「是不尊重妳嗎?」
  薰不等黑,自行補完黑想說的話。

  「是……是的!」
  黑直直指著薰,薰並不以為然。

  「別讓我吐槽妳,剛來的新人就別裝熟。」
  薰仍然很冷淡,繼續趴在桌子上,嘴邊小聲地唸唸有詞:
  「真是的……昨晚已經睡不好了,早上又被轉校生纏……」

  薰這種態度令黑的心靈大大受創了,她沮喪地低下頭,低聲胡言著:
  「什麼新人嘛,什麼新人嘛,昨天才剛剛開學,新什麼人啊,新什麼人啊,新什……」

  於是,薰及黑兩人也都各自在自言自語,形成了有趣的光景,知里江看見這兩人如此模樣時完全只感到無奈。
  ──汗,這兩個人在搞什麼呀……

  ●○

  小憩,薰以及黑兩人也都趴在了桌子上睡覺中。
  知里江來到黑的座位前,在黑耳邊小聲地嘟囔:
  「喂、喂,妳是叫小黑吧?」

  不知是何種原因,貌似沒人敢接近薰及黑兩人,除了現在的知里江。

  黑聽到知里江的聲音後,緩緩抬起頭來,眼瞇瞇地張開,
  「嗯……?妳是誰?」

  「我叫赤原知里江,請多多指教!哈哈!」

  「赤原……」
  黑邊坐了起來,邊用左手揉了揉眼睛,
  「……知里江?」

  「對對,叫我知里江就好,從這一秒鐘起妳就是我的好朋友了,嘻嘻!」

  知里江笑著說,她實際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結交朋友,黑的形象在知里江的潛意識下被判斷為「萌萌的美少女」,知里江很明顯就是想把這萌物納為己物──薰非常清楚,在薰眼中,現在知里江的笑容看起來非常邪惡。

  薰站了起來,嘆了口氣,
  「真是的,知里江,請自重點。」

  「喔喔,我的小薰呀……」
  知里江站了起來,
  「妳知道嗎?可愛就是正義呀!」

  「小薰?」
  黑疑惑了起來,舉起手指指著薰,
  「是、是指……她嗎?」

  黑邊問邊以無助的眼神望向知里江。

  「嗚喔!妳這眼神太萌了是也!」
  知里江又自顧自地興奮了起來,
  「對,這個很萌的黑短髮就是我的好友念月薰喔!」

  「原來如此……」
  不知怎地,黑鬆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快樂的微笑,
  「我叫月野黑,請多多指教!」

  黑再一次的自我介紹令薰感到些許懊惱,她斜斜瞄了瞄知里江的邪笑表情,心中深深地感到了無力,既然如此,唯有,
  「唉……多多指教了,我叫念月薰,家裡是辦神社的。」


  此時,有某個聲音打破了三人間的交談。


  那是敲門聲──按常理來說不應該出現的聲音,何況現在是小憩時段,因此,三人都自動望向了課室門的位置,知里江此刻的反應都比其餘兩人來得大,

  「爺……不,秋原真郎!?」

  沒錯,站在課室門前的正是富豪秋原家的獨生子秋原真郎,黑同樣也清楚了解秋原家的財富是何等雄厚,所以,在知里江道出秋原真郎此名字時,黑也驚訝了起來,
  「秋、秋……秋原!?那個大、大……富、富……富豪也就讀於這間學校?」

  真郎看了看課室內部,和知里江四眼相對的瞬間,他開口了,
  「喔!找到了!」

  伴隨這一語,真郎匆匆走了過來、直向著知里江。

  知里江悄然起步,準備逃跑。

  「等等,別走!」
  真郎叫住了知里江,知里江也自覺地止住了腳步,
  「妳就是昨天那個想談不談的女生吧?我有點事想求妳。」

  「什麼事呢……?」

  「請妳給我看看妳之前掛戴在胸前的那塊銀製牌子!」

  說到此時,薰才注意到──今天知里江沒有掛戴那塊銀製牌子。

  薰也料不到接下來知里江會這樣說:
  「什麼牌子?才沒有那種東西!」

  ──拜託說謊也說得聰明點。
  薰和真郎也都對知里江的反應抱持如此想法。

  「少騙人了!我昨天很清楚看到過妳那塊牌子!」

  「沒有就是沒有!」
  知里江氣沖沖地走出課室,真郎也跟了上去。

  「當我求妳了,讓我看看那塊牌子吧!」

  「都說沒有了!」
  知里江猛然回頭,把真郎嚇得退後一步,
  「總之你別再糾纏不清了!我是不會讓你看那塊牌子的,別妄想了。」

  ──既然這樣,那昨天為何還大喇喇地掛在胸前。
  真郎頓時感到極為無奈,但他還未肯放棄。

  「所以說是有囉!那麼就給我看一眼吧!看一眼而已又不是要割妳一塊肉。」

  「讓你看那塊牌子比割我一塊肉來得更嚴重。」

  「……真沒趣。」
  真郎此話意思並非放棄,因為此時剛好打上課鐘了,所以他的意思是「暫時休息」,於是,兩人也都快步回到了各自的課室中。

  ○●

  第二節小憩,課室外的走廊,兩名學生正一前一後徑步走著。

  「我就說不給你了,你真煩耶!」
  走在前方的是知里江。

  「我真的不明白,看一下又不會有什麼。」
  走在後方的是真郎。

  「你一旦看了便會受到詛咒,那是有惡魔依附的牌子。」

  「喔,原來是這樣……才怪哪!求妳啦,給我看一看那塊牌子吧……」

  「不行!那可是國家機密!」

  「國家機密就不會拿來掛在胸前吧?」

  ──該死的,這傢伙還這麼好心情吐槽,真是煩死了!

  「真是煩死了啊你……」

  「只要妳肯給我看一下牌子我就不再煩妳。」

  「你煩不煩啊?就說了不給就是不給,從沒見過男生這麼婆媽的。」

  「什麼嘛!妳昨天都那樣戴著牌子了所以都沒什麼好秘密的吧?今天為何又不肯給人看?」

  「因為今天我心情不好。」

  「那,怎樣、才能令妳心情變好?」

  此時,知里江停下了腳步,眉頭一跳,像是想到了些什麼。
  她邪惡一笑,回首望向真郎,
  「既然你這樣問了……」

  知里江身體側傾,舉起手,指向了位於走廊盡頭的一名肥胖醜樣的女生,
  「馬上向那個女生示愛表白,你肯這樣做的話我的心情就會變好。」

  「妳分明是在耍人。」

  「不肯嗎?不肯的話你就永遠都別指望能一睹那塊牌子的銀色光澤。」

  「咕……」
  真郎沉著氣稍感不服。

  「怎麼樣?做還是不做?」

  「妳……」
  真郎舉起食指,憤怒溢出,但他明白自己在求人動怒可沒好處,所以又收回了食指,嘗試冷靜一下頭腦。
  「這個任務太鞎難,能換點別的嗎?」

  「不可挑剔,機會只此一次,錯過就沒有了。」

  「可惡……」
  真郎緊閉雙眼,在腦中進行著思想戰鬥,模樣痛苦。

  躲在課室門後窺視著這一場面的薰及黑兩人,心懷百般感受。

  「知里江可真狠呢……」
  薰感到的只有無言的佩服。

  「這、這這……那、那個,小、小……小里江她這、這……這樣做沒問題嗎?」
  而黑則是感到慌張及擔憂,她很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僅屬於知里江及真郎的空間迎來短暫沉默,然後──


  「好的!我做就是了!」


  薰及黑兩人都對真郎的這個決定吃了好大一驚。

  ──哇啊!他居然接受了……

  ──這、這……這下、怎、怎……怎麼辦啊?

  真郎準備踏出奮勇的第一步時,知里江卻又阻止了他。
  「等等,算了……要你一個富家公子做這種事太難為你了,豁免你了。」

  真郎興奮了起來,
  「那麼說,妳肯給我看牌子了?」

  「當然不是了!」
  響亮的斷言再次把真郎的希望打沉。

  「不過你倒也用不著那麼失望,放學你跟我們一起走,介紹一個朋友給你。」

  「什麼朋友?」

  「等一下你便會知道。」

  知里江說著,便帶著真郎向A班的課室走去,直直地、向著、薰及黑兩人的方向、走去,
  薰見狀,不解道:

  「怎麼了,知里江?」

  「小薰呀!昨晚聽妳說過妳有個叫蒼井海繪的朋友,是嗎?」

  「是的,這又怎樣了?」


  蒼井海繪!?


  聽見這個名字後真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漸漸激動了起來。

  真郎突然抓著薰的雙肩猛烈搖晃,語氣急壞地說:
  「海……海繪她是妳朋友嗎!?請妳務……必介紹給我認識!」

  他如此激動也是有原因的,蒼井海繪是他曾經助養過的孤兒,當時他因為想裝神秘而拒絕和海繪見面,這件事令他後悔不已。
  這次難得遇到了個認識海繪的人,真郎當然不能讓這個機會逃掉。

  冷靜下來後,真郎仔細聽了薰對海繪的近年來的描述,薰尚且答應讓真郎與海繪見面,於是就在中午放學的時候,真郎及海繪兩人相遇了。

  「她就是我的好友蒼井海繪。」
  薰踉蹌地介紹,這裡處於舊社區與高奈瑠社區交界。
  薰也一一介紹了她在鏡影校園中認識的朋友。

  「這位是赤原知里江……」

  「妳好,小海,仔細看妳還挺可愛的嘛!」

  「這位是小黑,月野黑。」

  「我、我……我是月、月月……月野黑,請多、多多指教。」

  海繪也都一一向兩人打了招呼。

  然後到了真郎時薰打住了,她暗示了一下真郎「自己來吧」。

  「還有我,」
  真郎來到海繪面前,
  「我的名字是秋原真郎……」

  海繪聽到秋原這富豪的姓氏後也很正常地驚嘆了起來:
  「秋原?你是那個大富豪的家族嗎!?真虧小薰能交到這種朋友。」

  海繪若有點佩服地望向薰,薰則回敬冷冷一瞪,
  「沒什麼的,碰巧就成為朋友了。」

  不過真郎也還未道出最重要的部份。

  「蒼井小姐,」
  真郎這一呼令海繪把注意力回歸到他身上,
  「妳知道嗎……其實我就是、『有愛心的人』。」

  海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真郎在說些什麼,幾秒後恍然大悟。

  「你就是曾經助養我的『有愛心的人』!?」
  海繪現在肯定被各種又驚又喜又興高采烈的心情充斥腦袋了吧,她從沒想到她還有機會再遇到這位曾經幫助過她的、對她來說很值得感激的、「有愛心的人」。

  「我有很多事情都想跟你說呢!」
  無法掩飾的興奮情緒,海繪突然鞠了一躬,眾人對海繪這樣的行為是瞬間有點吃驚,但在下一個瞬間便冷靜下來。

  「首先,我必須先感謝你,若不是你曾經資助我的生活,我也不會有今天了,謝謝!」
  海繪深深鞠躬行禮,她內心早已充滿對真郎的感謝之情,今天終於能抒放出來了,有如捨去了一股積慮已久的重量般、道謝後,海繪感到身體變輕盈了。

  挺直了身子,映入真郎眼球的是、海繪如常的陽光般的燦爛笑容。

  雖然已經聽念月小姐說過海繪性格很陽光、開朗,但實際看到時感覺還是不一樣啊,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呢?有如放鬆了身體般的──真郎此刻心中是如此感受。

  ●○

  過了不一會兒,在高奈瑠社區公園中,海繪及真郎兩人坐在了長椅子上。
  薰、知里江還有黑都已經先回公寓了,所以,現在只剩下了兩人。

  畢竟兩人還只是年輕的靦腆男女,這種場合下兩人還是怕羞不太敢出聲,也許是在等對方出聲,也許是在等自己鼓起勇氣來,即使兩人對對方並沒抱有任何戀慕之情,但還是如此,沉默地、等待著、突破……

  因為海繪說了「有很多事情想說」所以便來到了這裡,可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卻出不了聲。
  這到底是什麼心態?為什麼在小薰等人面前能大聲說話可到了這時卻……海繪內心浮現出些許掙扎,她無法明白為何自己在此時此刻變得沉默不言起來,而真郎也在伺機說出好話題。

  最終,海繪開口了。

  「其實,秋原先生,我並不明白……」

  真郎為之一震,感覺到氣氛變了。

  「嗯?」
  只是這麼一聲,示意海繪請繼續說。

  「我一直都不明白……」
  海繪輕輕撥動她那淡藍色中長髮,
  「人生的意義到底為何……」

  「……」
  真郎沉默,他也明白他這時還不能說些什麼。

  「直到遇上了一個名為『有愛心的人』,我才明白我在這個世上也是有人關懷的,」
  海繪微微閉眼向真郎的方向側傾,
  「所以,真的很感謝你,秋原先生。」

  海繪重新道謝了一遍,或許這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感謝。

  真郎仍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唯有微微一笑,表示「我心領了」。

  海繪也高興地笑了,她終於有勇氣談起話來了,
  「話說,秋原先生,我從沒想過像你這樣的富豪會那麼平易近人呢!」

  「是嗎?」
  真郎咯咯地自嘲,
  「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哈哈!」

  「這當然很好啊!平時富豪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可怕形象,像你這樣的很不錯呀!」

  「哈哈!是嗎……」

  兩人有講有笑,很快便熟絡了起來。

  正當空氣中彌漫著歡快之時,遠方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

  起初海繪及真郎也都沒注意到,可是,在這幽靜無人的公園中,突然多出的人影或多或少還是會引起注意。
  ──雖然公園本來就應該要多點人才正常。

  海繪及真郎望向了那兩道人影,然後──



  海繪哆嗦著身體。



  真郎見狀,問:
  「蒼井小姐妳怎麼了?」

  「不可能……」
  海繪嘴邊吐出了顛抖的字眼,


  「那是,我的哥哥……」


  接著,月斗和海繪兩人、四目交接。

  ○●

  站在月斗身旁的淚子,露出了呆滯的表情,心想:
  「哎呀呀……」


  「哥哥!?」
  海繪叫了出來。

  可月斗卻以右手掩著臉,和淚子一同快步走開,邊走還邊嘀咕:
  「怎一個巧合……」

  「喂!你是哥哥吧!」

  月斗依然沒回應,繼續快步走著,待他們走遠後……


  「對不起了,秋原先生……」
  連道別也沒一聲,真郎沒來得及反應,海繪便走開了,並悄悄跟上了月斗及淚子兩人。


  另一方面,月斗那邊,淚子正輕聲在月斗耳邊道:
  「喂,你的妹妹在跟蹤我們呢。怎麼辦?」

  「甩開她。」
  接著,兩人來到街道中加快了腳步,並混進了不遠處的人群中,海繪出了公園後,左看右看,也都再也看不見月斗的踪影了。

  「哥哥……?」
  海繪無助地轉著身子,可是卻得不到任何結果。

  「哥哥……!?」
  海繪在內心中暗自吶喊著,她以為她能與哥哥再會了,可這期待卻這麼快便落空了。

  絕望瞬間變成了自責。

  ──我到底在做什麼、在做什麼啊!居然白白讓機會溜掉。
  ──不行!

  海繪下定決心,不能放棄。
  於是,海繪也衝進了繁忙的街道中,繼續尋找著哥哥的身影……

  就在匆忙之際,海繪突然被什麼不明硬物擊中了後腦,倒地昏了過去。



  站在那裡的是、
  右手把持著刀柄的、
  食人魔血之花。

  ●○

  過了數分鐘,正當真郎要離開公園時,某人堵在了門口處。

  是赤原知里江,她雙手裡抱著的是昏了過去的海繪。

  「……蒼井小姐身上是發生什麼是了!?」
  真郎目瞪口呆地驚訝道。

  「先別急,我有話要對你說。」
  知里江說著,從口袋裡亮出了些許銀色光澤,真郎清楚明白那就是那塊他很想目睹的銀製牌子。

  冷靜下來,兩人尋找了一處幽靜的長椅,坐下,寧靜的海繪的軀體躺在了知里江的膝枕上。

  知里江向真郎確認「準備好了嗎」,真郎點頭示意,接著,知里江便亮出了那塊銀製牌子,清楚地向真郎展示了刻在其上的「秋原莉繪」四字。


  「沒錯,我其實是來自未來的未來人,同時是你的孫女,秋原莉繪。」


  「……!!」
  真郎傻了眼。

  未來人?這怎麼可能?騙人的吧?簡直難以置信啊!

  「你現在心中肯定充滿了疑問,可我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未來人,是個時間旅行者。」
  知里江篤定了意志地說,她的話皆是絕無虛假的。

  「不、不會吧……妳又像之前那樣在開玩笑了吧……?」


  「不,是真的。」


  意志堅定,無法動搖。


  真郎完全被憾動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難以置信,太離奇了吧?這什麼SF超展開啊!?

  「……無法相信啊,時間旅行者什麼的,只是SF的虛構物,怎麼可能真實存在。」
  真郎還未肯盡信,這倒也能諒解,任誰遇到時間旅行者時也必定會抱持質疑,知里江很明白。

  「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嘛……」
  貌似要進入正題了,「我只是有一個請求,請好好保護蒼井海繪。」

  很乾脆易懂的要求。

  「嗯?為什麼……」

  「我們無能力、也無理由能對蒼井海繪進行保護,你則有充份的能力及理由,你在蒼井海繪眼中是個值得信賴的存在。別拒絕,你一定要實行。別刨根問底,我只能說,這一切皆是為了『奔向美好的未來』,所以,拜託了。」

  知里江說完,以尖銳的眼神注視著真郎,像是在迫他答應般,兇狠地注視著。

  真郎不被允許拒絕,只能,
  「那好吧……」

  「謝謝……」
  然後,知里江站了起來,輕輕把海繪放到長椅上,並緩步消失於真郎的視野範圍外。

  此刻,真郎才感到他身上多了股莫名的責任重量。

  「真搞不懂呢,一頭冒水……」
  真郎搔搔頭,低頭望向海繪那甜美、寧靜的沉睡模樣。

  「要我保護蒼井小姐嗎?」
  真郎暗暗笑道。



  下午,真郎及海繪都沒有上學。

  現在海繪正沉睡於真郎房間的大睡床上。

  今天起,蒼井海繪、正式接受秋原家24小時全面保護。

血之殺戮 ~食人魔奇聞~ 其之五:二十四小時全面保護──來自知里江的請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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ビ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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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3樓, 由 ビビ » 2010-09-05, 週日 6:15 P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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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六:調查小組到達玫瑰城──正式啟動時間機器

  1997年4月3日,正是「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到達的日子。

  中午,東京,成田機場。
  在前往候機處前先得把行李托運。

  黑單馬尾長髮、藍色短外套及黑恤衫、牛仔裙、還有腰間那顯眼的多啦A夢飾物,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組長──七城優子──正跺著腳,不耐煩中。

  ──真是的,那三個傢伙也太慢了吧?

  優子正在等待其他組員到來。

  過了一會兒,終於等到第一位了。
  深藍髮、頭帶白色頭巾、穿著短T恤及長運動褲、一隻雪白的鴿子停在其肩上,看起來滿有活力的青年,帶著開朗笑容,緩緩走到優子身旁。

  「喲,優子。」

  優子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
  「別把我叫得那麼親熱。」

  「對不起,組長,因為叫慣……」

  「……沒什麼,你喜歡叫我什麼也行,但我只是希望你也有尊重組長的自覺呢,這次我們是要去工作,並不是去玩呢。」
  冰冰冷冷沉沉寂寂嚴嚴肅肅,優子翹手胸前、很是前輩架勢地「教訓」青年。

  在兩人交談期間,那隻鴿子仍然乖乖地停在了青年的肩上,看起來曾受到青年的訓練,已和青年「融為一體」,看到鴿子即看到青年,看到青年即看到鴿子。鴿子就有如青年的象徵物,不可或缺。

  青年明明是被教訓著,可還是在哈哈地笑,可見兩人交情之深。

  「真虧你還笑……」
  優子仍然冷冷沉沉的,像是不把對方放在眼內。

  青年──高田順生──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組員之一──無奈一苦笑後,便靜了下來,和優子一同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下一位是、一名女性。
  清純可愛的臉蛋、櫻花色般的及肩短髮、純白背心跟短裙、還有揹在左肩上的黃色皮袋,給人很清爽純潔的少女形象。

  順生遠遠看到了她,扁起了嘴巴,
  「哎呀,恐怖的傢伙來了。」


  那麼遠她應該聽不到吧?

  噠、噠……

  她應該聽不到對吧?

  噠、噠、噠、噠……

  喂喂,她聽不到吧?

  噠、噠、噠、噠、噠、噠……

  喂喂!她沒可能聽到的吧?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喂喂、喂喂,喂!?


  現在才反應已經來不及了,順生被一重物正面擊中,鼻血噴射、倒地、鴿子盤飛到半空中,瞬間順生的臉便腫了起來,那痛楚中充滿了憤怒。
  憤怒的來源是剛才那名少女,她正喘著氣,單手拿著那黃色皮袋,貌似剛才就是用它揍了順生。她臉上充滿可怕的怒意,
  「可惡的傢伙,你剛才說什麼『恐怖的傢伙』呀!?」

  「痛痛痛……」
  順生扶著臉撐著腰狼狽地站起來,鼻血還在流。

  優子遞了一張紙巾給他,
  「謝謝。」

  接過後將其捲成柱型塞住鼻孔止住了鼻血,接著,便轉向了少女,
  「有沒有搞錯啊妳!?用得著生這麼大的氣麼!?想打死人啊!?」

  少女冷冷一笑,話語中仍敵意滿載:
  「哼哼……沒打死你真可惜。」

  「該死的……妳這暴力女。」

  少女沒理會,突然伸出了手掌,
  「一萬元拿來。」

  「誒!?為什麼!?」

  「作為這手袋遭到沉重攻擊受傷的賠償。」

  「這……根本是妳自己拿它來攻擊我,別亂敲人錢!」

  看起來清純,但實際上很暴力的少女──佐倉櫻──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組員之一──輕輕笑了笑後又突然拿起了皮袋給予順生一記重擊,那是其快無比的攻擊,順生完全沒有反抗機會。

  「再加一萬元。」

  「妳真是夠了喔!!」

  腫著臉站起來,順生已經無法再忍,
  「看我把妳……」

  「嗚哇~~!」
  此時,櫻忽然哭喪著臉跑到優子身旁,
  「組長姐姐,高田他又欺負我啦,我好怕他、我好怕他!」

  「喂,高田,你別欺負櫻喔!作為大男人怎可以因一點小事就生氣?」

  順生無奈,吃苦的盡是他,被教訓的也是他。
  ──這什麼道理。
  ──可惡啊!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殺了櫻這傢伙!!

  作為旁觀者,順生的鴿子仍盤飛於半空中,像在傲視著愚蠢的人們般。

  「話說飛機不給帶動物吧高田?」
  優子指著鴿子問。

  「沒關係,我都帶著牠坐很多次飛機了,我都算是有『特權』了。」

  交談間,悄悄地,最後一位也來到了。
  不,這根本不可能做到「悄悄地」。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人、正揹著如山一般多的行李,且他的衣著也很引人注目,黑紳士帽、黑色西裝、遮蔽雙眼的黑髮,他的造型、行為,簡直就是吸引視線的最佳道具,優子看到他這副德性後背部一陣無力癱軟感,待西裝男正式來到優子面前時,優子便開始教訓道:
  「黑井啊,我們不是去旅行,而且,即使真的去旅行也沒人會帶那麼多行李……」

  西裝男──黑井頃志──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組員之一──乾笑了一下,把行李放下後,轉身耍帥道:
  「作為一個殺手要準備充足。」

  「作為殺手不應該引人注目才對啊!且說你是警察怎可以當殺手?拜託黑井你別再耍白癡了。」
  優子無奈地吐槽,可頃志根本沒聽進去。

  「……那麼組長,下一個目標是誰?」

  「黑井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嘛,算了。」


  四人也都快快辦完行李托運程序後,便來到候機處,坐下,等待登機。
  中途相關人員看到頃志那山一樣的行李時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也還是利落地處理好了,現在正悠閒坐著等待登機的優子,看著電視,正好在播新聞。

  「本日玫瑰城再次出現疑似『食人魔事件』,目擊者聲稱一名紅髮巫女服少女襲擊途人並對其又剖又宰,警方將事件列入一級恐怖犯罪,目前調查中……」

  ──食人魔事件?
  優子繃緊了臉,表情認真。

  「這個食人魔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像是故意為我們而產生出來的事件似的。」
  優子自言自語,順生聽到,問:

  「這話怎麼說,組長?」

  「高田……」
  優子斜斜地注視著順生,
  「難道你不覺得,這突然出現的事件,就像是在等待我們嗎?」

  「不覺得。」

  「真直接。」

  優子附和著氣氛沉眉一笑,她對食人魔事件仍抱有疑問。
  ──食人魔、巫女服少女、到底是誰……



  幾個小時後,四人小組終於來到了玫瑰城。
  玫瑰城警方先接見了他們,說了一堆客套話後,四人就自己坐車準備前往事先訂好的旅店,半路時,優子突然接到一通神秘電話。

  手機顯示屏上是不認識的號碼,猶豫了兩秒,優子才決定接聽。

  「喂,請問是哪位?」

  聽筒另一方沉默了一會兒。

  「喂喂,請問是哪位找我?」
  優子重複了問題。

  一秒後,
  「妳就是七城優子吧?」

  陌生的女性聲音傳入耳中,優子若有被嚇到般手微顛了下,
  「請問妳是什麼人?為何妳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告訴妳地址,等下來找我。」

  被告知地址後,對方便掛上了,短短數十秒間優子只是一頭霧水。

  櫻就坐在了優子身旁,隨即問道:
  「怎麼了,組長姐姐?」

  「……沒什麼,」
  優子收起手機,
  「只是有個人想見見我。」

  ○●

  十數分鐘後,鏡影校園,地下。
  漆黑房間中,長桌、數張椅子、廚櫃……都被籠罩在黑暗中。

  優子的黑長髮在如此黑暗中更顯「透明」,而對方也一樣,黑短髮、黑大衣都成透明了,畫面的奇怪程度難以形容。

  「音月小姐,妳可以說明妳找我的原因了吧?」

  優子感到有點不耐煩,因為來到這後音月一直都在廚櫃上沖搞咖啡,搞了好久也未搞好,這段等待的時間雖不長,但已足夠令優子煩悶起來。

  音月終於肯坐下來談話了,可她根本沒拿任何咖啡過來,那剛才搞那麼久是在搞什麼?又沒見到她有把咖啡喝掉,結果她只是在無聊亂搞?

  「七城小姐,讓妳久等了。」
  音月臉上毫無半點認真。

  「剛剛妳在搞什麼咖啡搞那麼久?」

  「呵呵,七城小姐……」音月食指互磨,
  「那不是咖啡喔。」

  「不是咖啡?那麼是什麼?茶?水?奶?汁?」

  「可以說是汁……人血汁。」

  「!!?」
  優子被人血汁一詞嚇到了,表情繃得更緊了,短短一秒間優子便對音月此人充滿了猜疑及精神防範。
  ──她到底是……什麼人!?

  音月瞥見優子的緊張神色,笑道:
  「呵呵,別緊張,不是真血,只是仿造血味的果汁而已……」

  「……」
  雖然很想問「血味道的果汁」到底滲了什麼跟什麼,但優子還是選擇了沉默。

  「……那麼可以說了吧。」
  優子慢慢吐出這一句,她已經不再示出不耐煩的表情,大概是被音月的奇怪行為嚇到了吧。

  「七城小姐,我希望妳別著手調查『地獄瘋狂』事件。」

  「……難道音月小姐妳就是幕後主腦?」
  優子不客氣地問,這引得音月笑了起來。

  「哈哈,不可能……不過,我是為妳好的。」
  音月也嚴肅起來了,這句「為妳好」語氣非常認真。

  優子也感到音月的氣息改變了,
  「……嗯?這話怎麼說……」


  「總之別查,這是為妳好,真的。」


  聽後優子心中湧起莫名火,她站了起來,直指著音月:
  「妳憑什麼阻止我?我從東京來到玫瑰城就是為了查地獄瘋狂事件啊!妳卻叫我別查?還說為我好?我明白了,因為我一查妳也會用事件中的手法殺掉我們吧?妳根本就是主腦吧?所以才會說為我好吧?」

  生氣地吐了一大頓後,優子轉身準備離開,音月仍然沉默中。

  「音月小姐,開玩笑開到這裡了,我也沒空陪妳鬧了。」
  走到門口時,音月終於開口叫住:


  「等等,表姐,我話還未說完。」


  ──表姐?這傢伙又在開什麼玩笑?
  優子緩緩回首,臉上青筋暴現令其憤怒之意無從掩飾。

  「音月……小姐,請問妳又……在開什麼……玩笑呢?」



  「我沒有開玩笑,妳的確就是我的表姐。」



  此刻,黑暗的空間被蒙上了一層寧靜。


  音月的認真表情幾乎讓優子相信了,可是,
  「妳在鬼扯什麼呀音月小姐?妳是不是應該進精神病院檢查一下?」

  優子再度說出不留情面的罵語,可音月還是不為所動,維持著相同的表情,說道:
  「表姐,我和妳的性格很像,我知道妳就是不肯服輸的那類人……」

  音月站了起來,把臉湊近了優子,
  「所以,我更不應該讓妳再次孤軍作戰了,表姐。」

  「再次?妳在說些什麼?什麼孤軍作戰?」
  優子混亂了起來,她已經無法理解音月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妳真的是……」

  「沒錯,表姐,我是來自未來的念月薰啊,在我的那個世界,妳因為調查事件而殉職死亡……啊不,現在來說的話即使妳不調查也註定會死……」

  「咳……」
  聽到自己會死之類的話,任誰都不會安樂,尤其是好勝不服輸的優子,
  「聽妳在說莫名奇妙的話……!居然如此把別人的命運說死,妳到底想怎麼樣!?哼!等著瞧,我才不會像妳那樣說的死去。」

  「表姐,就說了這是不可改變的命運,這一切皆是由『鏡影系統』決定。」

  音月的話再次留住了優子。

  「……妳說什麼?什麼鏡影系統?」

  音月咳了兩聲,說:
  「正式名稱『多宇宙世界線光錐情報管控系統』(Light Cone Pattern Control System of Multi-Universe World Lines),把它當成『命運的操縱器』吧,它把妳的命運判定為死亡,妳就得死。」

  「……該死的,妳到底在說什麼?難道妳想說我們現在就被這啥多宇宙什麼的系統控制住命運了?莫名奇妙!」

  「沒錯,詳細我不能說,若妳想改變命運,就聽我的話。」

  「為什麼不說?」

  「因為妳的好勝心會令妳被命運扼殺。」

  「莫名奇妙!!」

  大吼一聲後,優子衝了出去,她不想再聽音月的鬼扯話了,突然被預言會死,令她心情複雜了起來,現在她只想冷靜一下,把那些預言都當成胡說八道就好,別太認真,別太認真……優子如此告訴著自己。

  ──可惡!我才不會死呢!



  漆黑的房間內,只剩下音月一個,不,還有另一人。
  食人魔、血之花,徐徐走到廚櫃旁,拿起了那杯「血味果汁」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一口氣喝完後,血之花發出了幸福的呻吟。

  「血~~!血~~~~啊啊~~~~!太~~棒~~了~~!」

  血之花拿著杯子跳起舞來,正想跟音月說話時,才發現音月有點不太對勁,音月嘴邊不斷嘀咕著:

  「我不會再讓妳死的,表姐,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嗯?音醬妳怎麼了?」
  血之花這一問才把音月拉回現實,音月笑了笑,輕摸血之花的頭:

  「沒事的,小花……」

  血之花慚愧地低下頭,
  「……話說,音醬,今天中午的新聞……」

  音月頓時想起今天中午食人魔事件的新聞,但她很清楚這件事不是血之花幹的,因為今天一整天血之花都待在了音月身邊。

  「小花,我知道不是妳幹的……沒事的,小花,沒事的……」

  音月單手緊抱著血之花輕輕愛撫著血之花的後背,就像個疼愛女兒的母親一樣。

  ●○

  1997年4月3日,下午,七城椿出院。
  今天剛到達玫瑰城的姐姐七城優子、還有剛放學的表妹念月薰也都前往迎接。

  醫院門口,優子大笑著對椿說: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弟弟呀!你到底犯了什麼錯搞得被殺手槍傷了?」

  優子大力地拍著椿的後背,椿抱怨:
  「妳還這樣說喔,姐姐……還有別再拍了,我傷口快裂開了啦。」

  優子連忙縮手,
  「哈哈哈!不好意思……」

  薰看著姐弟兩人,微微一笑,
  「嘻嘻,表哥表姐你們好歡樂喔……話說表哥,你記得我們要去買手機嗎?」

  「當然有好好記住了,姐姐可以順便幫我們挑的嘛!」

  「哎呀,好弟弟,你終於肯買手機了嗎?姐姐我好感動喔!」

  優子很高興地再次大力拍打椿的後背。

  「就說別打了!?傷口裂開了啦!」

  「真不好意思,哈哈!」

  「……姐姐妳的道歉很沒誠意啊。」

  於是,三人前往位於高奈瑠社區的某家賣手機的店家,薰挑好手機後,椿還在慢吞吞的意志搖擺不定,就是選來選去也還未選好。
  薰及優子都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就讓椿在這慢慢挑,兩人便跑去買小吃了。

  就在兩人離開了的這段期間──



  「喀嚓。」



  手槍的入彈聲。


  正在低頭挑選玻璃櫃中的手機的椿,驚愕地抬起頭來,一把手槍隨即抵在他額前。


  「七城椿,給我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殺死你。」
  穿著手機店店員服的殺手,咧嘴一笑。

  ○●

  過了一會兒,回到手機店內的薰及優子兩人,發現椿及店員都不見了。

  「表哥……跑到哪裡去了?」
  薰哆嗦著身體,腦海浮現去年五月時的可怕畫面。

  「表哥……?表哥?表哥!?」

  優子看見薰如此不安,連忙說道:
  「弟弟他一定只是跑到哪裡去散步而已,妳別那麼擔心啦!」


  可是後來在附近一帶找遍了也沒發現過椿的身影。


  「對了……」
  薰回想起前天在醫院時的畫面,她記得當時音月在過了探病時間後還留了下來,加上食人魔血之花,直覺令薰認為音月說不定知道點事情。


  「我要去找音月!」


  「!?」

  聽到音月這個名字後,優子也愣了,音月下午和優子見過面,自稱是未來的念月薰,還預言她會死,令優子感到音月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雖然優子不太喜歡音月此人,但還是同意了薰的提議。



  過了十數分鐘,音月聽了薰及優子敍述的事情後,便命人分別送行到鏡影校園學生宿舍及優子訂住的旅店。
  然後,音月把知里江及鈴夢都聚集到鏡影校園地底秘密黑房來。

  「……事情就是這樣了,雖然還不能確認椿是否被抓走了,但若是真的話應該是知月諾爾的指使吧,畢竟他們這幾天都開始有所行動了。」
  音月把椿失蹤的事情簡單說明了一遍。

  鈴夢顯得異常緊張,
  「小音音,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辦!?」

  音月背對鈴夢,舉起手掌示意鈴夢先冷靜點,並一步一步地來到房門前,
  「小鈴,我現在去宣佈鏡影校園停課……」

  接著,音月回頭,臉上掛著自信滿滿的笑容,



  「立即準備好『時間機器』,我們即將回到2050年去!」



血之殺戮 ~食人魔奇聞~ 其之六:調查小組到達玫瑰城──正式啟動時間機器 ~完~
最後由 ビビ 於 2010-11-07, 週日 12:31 PM 編輯, 總共編輯了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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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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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殺戮
Red, Blood and Kills
第二個序章


  漆黑的地底,這裡是下水道,水正嘩啦嘩啦地奔流,寂寞地、奔流,無法清楚會流到哪裡去。

  如果把水流比喻為時間,那麼,我「現在」又是身處何方?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只不過是那無限水珠中多麼卑微的一顆。

  這個未來、是沒法改變了嗎?

  我不甘,真的很不甘,同時也很後悔,很後悔……

  水流永遠都只會奔向同一個方向,未來也是,只會走向同一個結果,這就是「命運」,命運是不可改變的。
  與命運對抗根本是愚蠢的行為,可我卻到了「今天」、到了「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太遲了……我已經無法挽救我的錯、無法挽救我所失去的一切……我所失去的一個又一個的、夥伴……

  「嗚……」
  血紅色充斥了腦袋,我再次想起了夥伴們被殺時的畫面,他們為了我的自私、為了我的目的、而犧牲。
  一陣鼻酸,內心被無盡歉意及愧疚填滿。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都怪我,把你們害死。


  「她跑到哪裡去了!?」
  「你們到那邊去找,我在這邊!」
  「明白。」


  外面傳來敵人的聲音,他們想、殺我……不過我本來就不是他們的目標,相信過了一段時間風雨過了就不會有問題了。
  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在這下水道裡、躺著、倚靠著濕答答的牆壁,躲避著敵人的追捕、等待風雨過去。

  現在的我可不能再想其他事情,改變命運什麼的我已經放棄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活下去,堅強地活下去,哪怕只剩下我一個,哪怕要苟且偷生,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妳說對吧?

  我雙手捧著一個女嬰,她是我最後的夥伴了,明知女嬰不會聽懂我所說的話,但我還是跟她聊起天來。

  「妳知道嗎?是姐姐我竭盡了全力保護了妳喔。」

  她還了我一個微笑,像是在感謝我。

  「……妳知道嗎?姐姐我失去了所有夥伴,現在就只剩下我和妳了呢,嘻嘻,我們是好朋友,最後的朋友……」

  說著,又鼻酸了,稍一激動,小腿被槍傷的傷口位置便傳來一陣劇痛,血液滲出。

  「嗚……」
  好痛,真的好痛,看來子彈插得挺深,不找人來幫我取彈的話我的小腿可就要廢了。

  ──但是,現在的我,該到哪去找人?

  我忍著痛,已經因疼痛而扭曲的我的臉部強行擺出笑容,至少,在這女嬰面前,我可得堅強地笑。

  我笑,她也跟著笑了,很可愛。

  看到她,我彷彿又暫時忘卻了所有悲痛,又繼續開心地聊了起來。

  「妳知道嗎?姐姐我是個時間旅行者,為了對抗未來的殘酷命運,而來到了這裡。雖然這樣說是有點自大,但姐姐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
  虧我還能說出這種話,命運會變成如此局面皆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居然,我居然……


  ……我……真的……很難過……


  我哭了起來,不理會會否被敵人發現地、大聲哭了起來。

  黑暗把我淹沒,淚水沖洗著我的悲傷。

  空無一人的下水道,只剩下我跟女嬰兩人,共同分享這悲慘的結局。


  ──故作開心只會令自己更傷心,盡情地哭吧。
  我彷彿感受到她如此對我說著、安慰著我的心靈,而她也陪著我、哭了起來。




  水仍然在嘩啦嘩啦地流,
  時間也正一秒一秒地前進。


  唯有命運、不變。


血之殺戮:第二個序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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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塌縮的世界
其之一:2000


  這個世界非之前的世界,這裡是、另一個世界。

  ○●

  2000年了。

  阿……三年了,這三年真是鞎苦。自從1997年4月8日「玫瑰的崩潰」事件以來,我們月天大財團便沒有好日子過。
  那事件之後那一天,1997年4月9日,位於東京市「邊緣地帶」的科研組織「Inconnu」全員遭殲滅,死因同樣不明,是繼「早野田家大屠殺」後最為嚴重的地獄瘋狂屠殺事件,而此事件也宣告了地獄瘋狂事件的結束,也同樣是我九橋鐘真噩夢的開始。


  月天正輝先生,我該怎麼做啊……


  我顛抖著身體,坐在冰涼的椅子上,趴靠在沉寂的辦公桌上,眼前這經理室的景像已經不再有色彩了,當初貪好玩改造成的藍色柔光系科幻式照明系統,也成了不存在任何活力的絕望色。
  此時的我回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以前待在Inconnu時的日子,想起月天正輝先生向我伸出援手的時候,想起三年前……那兩宗標誌性的事件。


  無窮寒意。


  那些曾經和我拼鬥過的研究員們,居然都死了,就在那次屠殺中……實在心寒,恐怖,地獄一般。
  很不舒服,有點想噁,每當想起那些Inconnu的研究人員浴血的畫面,我就……唉唉唉!實在不想再提,可我就是無法忘記,那可怕的屠殺。


  我回過神來,我可沒時間再在這裡緬懷過去了,一堆事情等著我做。我可不能辜負月天正輝先生對我的期望,盡全力為月天大財團效力。
  ……不,現在的我還有那個能力嗎?


  「砰」!

  我大力拍桌,真是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妻子梨華因我如此突然的動作而被嚇得抖了一下。她現在手中正抱著一個嬰兒,那是我們的兒子──九橋華真──在這不幸的時代被誕下人間的不幸的孩子。

  「老婆……和中國企業合作的旅遊發展項目怎樣了?」

  我會稱梨華為「老婆」,但多數時候會直呼「梨華」,隨心情而定吧,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公私上的分別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啦。

  可能因一時慌張不知怎辦,梨華她慌忙地把華真交托了給我,我也小心翼翼地抱好華真。
  然後,梨華站直,向我匯報起來:

  「……殘念,因為『玫瑰的崩潰』事件威脅到附近的旅遊發展利益,所以對方表示不合作的可能性較大……」

  「該死的!」

  「砰」!

  「就又因為那個『玫瑰的崩潰』事件嗎!?為何就因為一個爆炸事件,便把我趕上絕路……」

  想哭,但哭不出。
  玫瑰的崩潰發生的地方是我們月天大財團曾經計劃改建的近海區,大概這也影響了月天的聲譽不少。
  這三年不是因為玫瑰的崩潰、就是因為我們曾是被屠殺淨盡的Inconnu研究員,各地企業都紛紛迴避和我們月天合作的商機。
  月天大財團正值最低潮。


  我該……怎麼辦?


  如果月天正輝先生的事業在我手中變得一敗塗地的話,我可沒臉面對月天夫人了,而華真也不能過上好日子,飽受世人冷眼。
  無論怎樣思考,還是無法避免最壞的局面。

  ──不面對就行了。

  我注視著懷中華真的臉,沒錯,為了兒子,為了梨華,我必須作出決定。


  「我們逃走吧,梨華。」


  「誒……」
  梨華先是一笑,然後轉為驚訝,
  「誒!?」

  「我們吞掉公司一筆錢後,就逃到國外去。」

  「這、這麼突然說些什麼……」

  「我是認真的。」

  沒錯,我是認真的,我握有月天大財團近七成股權,只要事先能安排好偷渡船及疏通一下內部人員且動作快的話,潛逃國外不無可能,我現在有了權勢,可不像當初孤苦零丁的科學研究者,我們為了美好的將來,必須這樣做!別無他法。

  我把華真交回給梨華,然後,我走向了房門,梨華慌張顛抖的聲音令我的腳步稍暫停:
  「等等,鐘真,你、你要去哪?」

  我已經做好了覺悟,只是回了一笑,
  「……我去做吞錢逃亡的準備。」

  ●○

  過了大概不到兩個星期後,我跟梨華,已經坐上了逃亡之船,帶著一箱箱從月天內部虧空的大筆公款,準備前往美國。
  清爽的海風、漆黑的天空、明月的倒影、噴濺的浪花,這會是一場浪漫的洮亡之旅吧?

  出發前我已經確保了周遭治安狀態,我們會隱藏身份到美國生活下去。

  「鐘真,我們是要去哪?」
  這個問題聽梨華問了無數遍了,而我也答了無數遍,不過梨華只是想求個心安,我很了解她。

  「美國,佛羅里達州。」

  「是嗎……」

  我不會再回頭了,此行將奠定我的一生,感謝幫助我的月天的各位,感謝月天正輝先生,感謝各位幫助我離開玫瑰城的疏通者,感謝,感謝……


  無盡愧疚湧上心頭。


  我在玫瑰城所做的一切結果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就這樣辜負月天而逃走了嗎?

  我……真的……很對不起、大家……


  狹小的船艙內,微弱的黃色燈光照射在我的手上,梨華抱著華真倚在我肩上睡著了,孤獨感湧上心頭。
  透過細小的窗,我看見,海是黑色的,一片絕望的黑,這、是在昭示著我現在正踏上絕路嗎?
  我不清楚,我只能邊聆聽著海浪聲、邊默默等待。

  過了十數分鐘,梨華突然醒了。

  「鐘真,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
  我無法回答她,因為我也不清楚接下來會怎樣。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當初若沒認識到梨華的話。
  當初若沒有不聽梨華的意見留在Inconnu的話。
  當初若沒有因一時輕狂而花光研究費用的話。
  當初若沒有愛上梨華的話……

  我真是失敗呢,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呢。


  「……抱歉,梨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讓妳跟了一個這麼魯莽愚蠢的丈夫,結果搞成現在這樣,把妳、把華真都拖進我種下的惡果中……這全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我這是在慚悔嗎?我……真的、很沒用……

  梨華握緊了我的手,吻了我的臉一下,
  「……你在說什麼呢,梨華愛上了鐘真,就注定一輩子都要跟隨鐘真,鐘真現在卻在說這種話梨華會很傷心,鐘真不也在最後關頭為梨華跟小華真著想了?鐘真愛梨華一輩子,梨華也愛鐘真一輩子,永不分離……梨華可不會再讓鐘真說出這種自責的話了喔!」

  我頓時感到一陣錯愕。
  可是,卻又放鬆了身體。

  梨華的徵笑,在黑暗中鼓勵著我。

  對啊,我都說了些什麼話呢?我不應該說這種話的。

  「梨華,謝謝妳……」
  我握緊了梨華的手,無論風吹雨打,我們都不會分離,絕對不會。連同華真一起,我們在美國組成快樂的家庭生活下去吧!


  接著,再次寧靜。

  呼咻呼咻的海風聲,涮涮的海浪聲,仍不斷持續著。

  我、梨華、還有華真三人,繼續沉默地等待……


  「鐘真,還記得我們當科學研究員時的夢想嗎?」
  梨華突然的問題打破了僵凍的空間。

  梨華的問題引起了我和她之間的無窮回憶。

  我們曾經是Inconnu的研究員,被譽為繼傳聞中十八年前退出了組織的蒼井前輩後的又一天才組合,我們的研究實驗成果都取得空前成就,漸漸我就變得自大起來,後來退出組織想自行闖一番天地,結果是搞得一塌糊塗了。
  那時向我伸出援手的,正是月天正輝先生。
  我們拋棄了科學拋棄了夢想,加入了月天大財團,並誓死效忠月天,可是,現在我居然吞了錢逃跑,真是,完全違背道義。

  ──夢想嗎……

  既然都逃出了月天,那麼,月天正輝先生,就原諒我現在將要作出的決定吧。


  「我們的夢想嗎……『時間旅行』(Time Travel)。」

  「鐘真果然還記得啊,梨華很高興。」
  梨華滿足地微笑,她還是那個梨華,從認識到現在都沒變過。

  我坐了起來,不禁自嘲,
  「哈,現在的我還有資格追逐夢想嗎?」

  「當然能!」
  梨華以響亮的聲音斷言,我張大了眼睛。

  「吶,鐘真……」
  梨華再次倚回了我肩上,她的金色長捲髮靜靜地垂在我胸前,她柔軟的肌肤緊緊地靠在我手臂上。

  呼咻呼咻──

  海風仍然吹著,這一秒異常沉靜。然後──


  「……鐘真,我們就用這筆錢來搞研究吧!針對我們的夢想『時間旅行』的研究……」

  梨華乾脆地說出她的想法,這引起了我很大的共鳴,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們還可以用從月天虧來的錢來辦研究啊!此來我們也能重拾夢想,重拾數年前的回憶吧……
  我很同意梨華的想法,就這樣決定吧!月天正輝先生,請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使用你的財產來發展個人夢想。

  「……梨華,這不失為一個好決定呢。」
  我開心地笑了,我終於找到此行的目的了,前路不再絕望,沒錯,我們還有夢想可以追求。


  呼咻呼咻──

  海風仍然吹拂著,但這聲音不再死氣沉沉,而是充滿生機。孤獨的偷渡逃亡之船也有了意義。


  這漫長的旅途果然是浪漫的。


  ○●

  來了佛羅里達的隱蔽郊野小屋居住已經快兩個月,我跟梨華在忘著照顧兒子華真的同時,也不忘展開了關於「時間旅行」的研究,要做到「時間旅行」,就需要「時間機器」(Time Machine),就這方面的理論,我和梨華展開了討論。

  我們坐在了沙發上,有點嚴肅又不太嚴肅地,我先發表言論:
  「……說到時間旅行,就離不開光速飛船、蟲洞、黑洞之類的,很多提到時間旅行的科幻小說中都有利用到這些來自圓其說。所以,我們是否應該就這方面開始著手呢?我們手頭上有當年在Inconnu時的研究實驗資料,我們或許能搞清楚黑洞及蟲洞間對時間扭曲的定義所在。」

  我的話不長,接下來便輪到梨華說話了。

  「鐘真呀,你這樣說就證明了你只被侷限於『寫科幻小說』的程度了,Inconnu的技術雖是高超的,但也飽受外界質疑,很多實驗資料大概也在那次屠殺事件中流失了吧,我們可無法獨力完成一切關於時間旅行理論的實驗,我們可沒有像Inconnu那樣的加速器,我們沒有的東西真的很多,沒有實驗就沒有進展,盲著眼斷定理論可是會吃虧的。當時我們的實驗資料中最大成果只有製造出迷你黑洞此事,我們在利用雷射光線對空間進行扭曲的實驗也是失敗告終,如果你想利用現有資料,只有在那次奇蹟般地產生的迷你黑洞能幫到我們。另外,我們還未能理解迷你黑洞的存在危險,根據前輩們說過他們曾經研製出開啟蟲洞的相關實驗,我們需要能注入負能量的機器,假設要穿過黑洞來達成時間旅行,我們就必須想辦法斥開奇點的壓力,就只是這個,已經是一頭霧水了吧。」

  老實地說,梨華她其實是個比我更純粹的科學家,可每次說到這時,她都認為自己根本沒有那麼純粹,畢竟她認為她也只是在研究人類未知的邊緣科學,說難聽點就是偽科學。這我倒也不否認。

  「……可是,我們也不能這樣什麼也不做呀!」
  我靠在沙發上嘆氣,結果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嗎?

  梨華看見我這樣,臉上隨即浮現對我的激勵,
  「倒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啦,鐘真,可不能那麼快放棄喔!至少我們曾做過實際的實驗,也保存有資料,慢慢來吧……」

  嗯,倒也是呢……

  我伸了伸懶腰,感到有點疲勞,自從來到這後每天都過著舒適的生活,舒適過頭反而更累呢。
  我望了望窗外的草地,忽然想到──

  「對了,如果說黑洞是蟲洞的入口,那麼會通到哪個根源呢?」

  「……只能說未知,鐘真,這些也都只是假想,不能作為實際的科學來討論。」
  梨華本來只是一味反駁我的言論,可她想了想,卻又突然說:
  「嗯?等等……鐘真,你還記得前輩那個關於開啟蟲洞的研究的詳細內容嗎?」

  梨華這一問可考起我了呢,我記得是有說過什麼利用了負能量打開蟲洞什麼的,至少記得是有一個模擬的封閉重力場來放置及穩定蟲洞之類的,嘛,不太記得了。
  我把我所記得的事告訴了梨華,她便好像突然靈機一閃,拿起了筆,快速地在紙張上畫了起來。

  「如果說蟲洞的開啟能應用在我們的迷你黑洞的成果的話,那麼我們就能假定出一幅時間機器的概念圖。」

  這麼快!?

  我不禁驚訝,居然那麼快便想好了時間機器的構成,梨華她、果然還是梨華,跟當初還在Inconnu中時,沒變過。

  「蟲洞的研究是說利用了負電能注入斥開了蟲洞內的壓力,從而能讓較大的物體穿過,黑洞的原理大概也差不多,黑洞的旋轉需要能量,我們能利用兩個或以上的迷你黑洞來模擬出旋轉黑洞,接下來,不用我說了吧,假想科學的領域鐘真也很了解吧?」

  我點頭。

  原來如此,這也其實和一般科幻小說中一樣,利用到蟲洞及黑洞的機制。
  那張時間機器概念圖後來經過了反覆修改,最終於10月底11月初左右時完成了,這時,梨華突然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鐘真,梨華很滿足,但這只是第一步,還不夠……實話實說,鐘真,你認為世人會怎樣看待這張時間機器的設計圖?」
  又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躺在梨華身旁,漫不經心地回答:
  「哈,就讓世人看看不就好了?」

  「好提議,就這樣辦吧!」

  「!?」
  我張大嘴巴一臉驚愕,我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梨華當真了。不過她決定了,我也就得支持她。

  「……就這樣直接放到網路上嗎?還是怎樣……」

  「就這樣直接放的話不會有人相信的吧,鐘真。」
  梨華回首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沒辦法,這時候只能由我來想法子了。

  的確,如果就直接放的話,大概也會被當成無聊的狂熱份子,而被無視吧。所以我們要想的問題便是提高真實性,我們必須提高這張時間機器設計圖的可信性,要令人們相信這台是真的時間機器。
  所以,所以……

  「我想到了!」我彈了起來,很興奮,
  「我們裝成時間旅行者不就行了?雖然還是可信度低,但至少不能證假,梨華,妳覺得如何?」

  「鐘真這個提議很不錯。」

  梨華站了起來,來到一旁的電腦前,坐下,開始操作,
  「我們離時間旅行的達成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一切皆由0開始,我們就以『TimeTravel_0』的網名、時間旅行者的名義,在網上放出時間機器的設計圖吧,這樣不錯吧?」

  我也越來越興奮了,真是迫不及待看看網上愚民們的反應。

  「哼哼……好吧,就此決定。」

  ●○

  2000年11月2日,網路上有一名自稱時間旅行者的人開始在各個聊天室、留言板和各種網民對話,引起了極大閧動。
  他就是2000年往後十年間廣為流傳的著名的時間旅行者John Titor。

  John的真身目前還是一個謎……

血之殺戮 ~塌縮的世界~ 其之一:2000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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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6樓, 由 ビビ » 2010-10-31, 週日 8:28 P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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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1997-04-04(一)
  我的名字是七城優子,是個在東京工作的警察,今年4月,我有幸……阿、不對,我受上頭指使來到玫瑰城調查地獄瘋狂事件,呵呵,又可以和那個在玫瑰城獨居的好弟弟見面了呢……哎呀!哈哈哈!我是來工作的,工作的啦!
  不過說來真是好久沒離開過東京了呢,小時候只去過兩次出國旅行,之後就都待在東京呢,弟弟跟表妹她們搬到玫瑰城後我這次也是第一次來玫瑰城呢,哈哈!但實在很意外呢……這五年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念月叔父跟叔母都死了……弟弟照顧了表妹,然後,昨天,我來了……
  不行,不能在這說這些傷心事,今天要開心地過,接下來開心地工作吧!

  今天是4月4日,我來弟弟工作的百貨公司玩了。阿,說玩好像不太恰當,應該說「工作前的稍事休息」才對!沒錯,我可不是來玩的喔!只是為了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投入更多專注力而稍為放鬆身心而已,順便就當是陪陪我那好久沒相處過的好弟弟吧!哈哈哈!

  ●○

  「沒想到玫瑰城也有那麼現代化的百貨公司呢,我一直都以為玫瑰城是個鄉下地方來的呢……」
  我環視著伊地百貨公司內的四週,歎然說著。

  我所在的樓層是三樓的數碼器材銷售部,即是弟弟他工作的店,這層還有很多不同的店,電器、影碟、餐廳、服裝、鞋……等等的,什麼都有,作為百貨公司來說是合格了,可能是因為我本來太低估玫瑰城了吧。

  弟弟正在櫃枱那邊擺著一副像是死了般的眼神,敲著枱面,
  「……姐姐呀,這是當然的吧?難道我像是會選擇住鄉下地方的人嗎?」

  哎呀,弟弟,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的好弟弟呀,連手機也不會用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吧?」

  「……」

  弟弟沒再說話了,只是沉默地繼續趴在枱面上。

  「瞧你這什麼懶散的工作態度,客人都不來啦。」

  「姐姐啊,妳還真是愛損我耶。」

  「姐姐損弟弟天經地義吧?」

  「我無語了……」

  哈哈!這個弟弟真是太可愛了。當我還在逗著弟弟的時候,突然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我頓時轉向後方一看,是名綁了雙馬尾的制服少女,她是弟弟的同事,叫泉什麼希的來著。
  不過弟弟跟她真的只是同事關係這麼簡單嗎?畢竟聽弟弟說好像從大學起便認識的了,該不會是弟弟的女朋友吧?什麼嘛,弟弟你真行啊!

  「……姐姐妳又在想什麼事情了?真是的,妳跟加美希都是同一種人……」

  原來是叫加美希喔……哼,這個時候我要保持沉默,默不作聲……

  「嗯?七城君?你在說什麼同一種人?」加美希來到後便好奇地問了。

  弟弟則又是聽起來很敷衍的回答:
  「沒什麼,我只是在說世界上同一種人太多了。」

  「……嗯?」加美希看起來就像是有聽沒有懂,
  「嘛,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

  「說得是吧。」

  很冷淡的對話……

  哎呀,害我還以為多年女同事兼女朋友呢,結果是這副樣子嗎?不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啦,弟弟他始終是個不太行的人,不太行是指哪方面?自己想吧,哈哈!不過作為姐姐的我也倒是很希望弟弟他能早日找到終生伴侶吧。

  「……姐姐妳又在暗笑什麼啦……」

  糟糕,不小心又笑了出來。

  「……沒什麼啦,只是難得能和弟弟你相處,有點開心罷了。」

  「是嗎?」弟弟別過頭去,然後又回過頭來把雙目對準了我,
  「反倒是姐姐妳,有男朋友了嗎?」

  「誒?」

  ……怎麼,怎麼突然反被弟弟問了……

  怎麼辦?該怎麼回答?

  「哈哈!還沒啦!雖說這樣,但搞不好有天我會和同組的男警員擦出點火花呢……」

  「是嗎……」

  「弟弟你怎麼就只會說『是嗎』啦?」

  「我先上一上廁所,加美希,看店就暫時拜託妳了。」

  「了解。」

  弟弟站了起來,離開店面,朝廁所的方向走去。真是的,怎麼這種時候上廁所啦!

  「喂!等等弟弟,你上廁所幹嘛?」

  「上廁所當然是要小便呀,妳怎麼問這種問題呀?」

  對,我怎麼問這種問題了?真白癡耶……

  弟弟回答後便迅速離開了,我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於人群中,然後我像是感到如捨重擔般鬆了一口氣。

  「……唉,弟弟還是沒變過啊。」

  這時加美希靠了過來。
  「七城小姐,其實妳為何會如此緊張七城君呢?」

  我歪起頭想了想,
  「因為他是我弟弟呀!」

  沒錯,因為是我的弟弟,因為很久沒見,才會倍加緊張。

  「……喔,是嗎。」

  「泉小姐妳怎麼也和弟弟她一樣只說『是嗎』呢?」

  ……對了!

  ○●

  七城君的姐姐、七城優子,起初還以為是個很難接近的人,沒想到……
  我緩緩挺直了身子。

  「與其說我和七城君一樣愛說『是嗎』,倒不如說七城小姐妳的話就是給了人這種感覺,沒錯,就是給了人『明白了』的感覺,且完全沒有那種想作出反駁的感覺呢……所以,聽了妳的話後,我們只能說『是嗎』,就是因為這樣了。」

  我突然的抽象答案也貌似坎進了七城小姐的心底,她露出了一時愣住的表情。

  「是嗎。」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了。」

  沉默突然侵襲了這個空間,我們兩人都默不作聲,渡過了似是很漫長但實際上只有數秒鐘的時間,七城小姐開口了,

  「……對了,泉小姐,這個店子是有在賣照相機嗎?能借我一台嗎?」

  「嗯?有是有啦……」

  「有沒有即拍即印的那種?借我吧!」

  「……有是有,但……七城小姐妳要用來拍什麼?」

  七城小姐無視了我的問題地,只是繼續自我興奮,
  「總之先借我吧!若要付錢的話我也會付……」

  「好啦好啦……真是敗給妳了……」

  她拿了照相機後便衝出了店門。真是的,她到底是想幹什麼啦?莫名奇妙呢……幸好她還肯付錢呢,要不然我都不知怎向經理交待了……那麼,說到底,她拿照相機是想拍什麼呢?啊,有點想知道呢。
  稍為離開一下沒問題吧?經理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吧?,

  好吧,還是去看看吧。

  我推開了店門,在人群中搜索著七城小姐的身影,瞄準目標後,我悄悄地跟了上去,然後,來到了、洗手間處……什麼?難道……
  七城小姐慢慢舉起照相機、對準了男廁的門口,接著,她的右手食指,開始以極快的速度、不斷按快門……

  咦咦……!?她在幹什麼啦!?這不是變態行為麼!?

  要不要阻止她好呢……真糟糕,她的行為怎都如此超乎常理啊?

  「咔嚓」、
  「咔嚓」、
  「咔嚓」、
  「咔嚓」
  ……
  拍攝聲來回響應。

  我和其他路人甲乙丙丁都一樣,都對七城小姐這個奇怪行為感到萬分錯愕。
  我都不知該怎辦了……唯有繼續躲著看看情況吧。

  「咔嚓」、
  「咔嚓」、
  「咔嚓」、
  「咔嚓」、
  「……」

  「嗯?」拍攝聲突然停頓了,我連忙一看究竟。

  七城小姐她正拿著一張剛拍好的照片注視著、沒發半聲地注視著。

  怎麼了?那張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我跑上前,呼喊道:
  「怎麼了?七城小姐,那張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七城小姐沒有回應。我來到她身旁,她把照片交了給我。

  「泉小姐,剛才廁所門前明明沒有人的,但這人卻瞬間出現並消失了……」

  照片中的是一個身高算中等的男人站在了男廁門前,他穿著一身黑色制服,側臉清楚可見,他看起來不像是日本人,應該是外國來的遊客之類的……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沒有、影子……


  跪異的感覺忽然遍佈全身。


  「……這個男人怎麼沒有影子?」

  「阿……之前我剛來到玫瑰城時也聽本地警察說過了,早野田宏生家那宗屠殺事件中也貌似出現過『沒有影子的男人』,怎麼回事呢……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出現呢?」

  我也不清楚該怎麼回答七城小姐的問題。怪跪異的。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廁內突然傳來慘叫聲。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和七城小姐都、毫不猶豫地衝進了男廁……
  第一眼映入眼球的是、顛抖著身體、坐倒在地板上的七城君……

  我和七城小姐都飛快地上前問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伊、伊……伊藤世健……先生……」
  我們順著七城君顛動的食指望去,在男廁盡頭,我們公司的社長、伊藤世健、滿身是血地、靜靜地、靠在了牆壁上……

  「……社長?這、這究竟是……」
  我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
  這、
  這、
  這……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喂!是櫻嗎?這裡是伊地百貨公司三樓的男廁中,發生血案了!快和玫瑰城警方取得聯系一起趕來!」
  七城小姐正氣急敗壞地對著手機咆哮。


  嗡──

  咦?怎麼周圍都糊成一團了……怎……嗯?怎麼周圍都……都在轉……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弟……還有泉…姐,……請一起…幫……疏…人群。」


  七城小姐在說什麼?聽不清楚。
  耳鳴。
  站不穩。
  天地都在轉。
  轉轉轉……
  轉轉轉……


  「嗯?泉小……妳…怎……了……喂!」

  「加…希?……作點,喂!」

  眼前迎來一片黑暗。

  「咚」!

  ●○

  「振作點啊!加美希……」
  糟了,加美希那個「見血就昏倒」的病又發作了。

  「弟弟你把泉小姐揹到醫療室去吧,這裡我自己會搞定的了。」
  姐姐催促著我,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還愣著幹什麼?快動起來呀!」
  姐姐這句才令我醒了,我立刻把昏了過去的加美希揹到我背上,快速地離開了這裡,並迅速趕往樓下的醫療室。

  ……這樓梯平時不覺得很長的呀。
  恍了個神,我繼續以沉重但快速的腳步奔下階級,終於……終於……來到二樓了。呼……呼……醫療室在哪?醫療室在哪?

  二樓還是如常的熱鬧,沒人知道三樓發生了什麼,購物的購物,吃飯的吃飯,推銷的推銷,閒逛的閒逛,沒有任何改變。
  我左看右看,視線橫掃各個商店,醫療室應該是在……走廊盡頭的角落中,沒錯,是那裡了。

  噠、噠、噠、噠、噠、噠……

  我急起腳步衝向了醫療室,在這瞬間,揹著一個女人穿插於人群間此等突出之舉引起了人們短暫的注意力,不過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我在沒太多阻撓的情況下,終於,來到了醫療室門前,我敲了敲門。

  「請進。」
  內裡傳來了親切的男性聲音。

  我緩緩擰轉了門柄,輕輕推開了門,病人牀、半透光的窗簾、一旁的一些醫療設備、放在櫃上的藥物、辦公桌椅、以及坐在辦公椅上的醫生,一一映入眼球。
  醫生他說年輕不年輕,說老也不老,看起來是個大概三十來歲的人。

  「哎呀,這不是七城先生嗎?」

  嗯?

  「醫生你認識我嗎?」

  醫生他站了起來,指向了我,
  「先不說這個,快把你背上的病人放到病牀上吧。」

  「哦、哦……」我小心翼翼地把加美希放置到病牀上。

  醫生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左肩,
  「這位泉小姐經常提起七城先生你,所以我便覺得你就是七城先生了。」

  「咦?這話怎說?」

  「泉小姐她體弱,經常會來我這檢查健康,也就跟她聊過不少話題。」

  「原來如此……」

  平時加美希她下班後經常有事做讓我先回去就是因為這個吧,我認識她也算久了也不是不清楚她體質弱啦,不過這可跟她的性格不太相符,於是這幾年我都沒怎麼關心過她的身體健康,今天她突然倒下可嚇了我一身冷汗呢。

  「……啊,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中河次來,叫我次來就行了。」

  「嗯,我是七城椿,叫我椿就行了。」


  經過觀察,加美希她應該只是出現了短暫的普通暈血症狀,還好沒有太嚴重,休息一會喝點水便恢復過來了。

  加美希醒來後,牢牢地握緊了我的手,
  「……七城君嗎,你、你沒事吧?」

  「妳還有時間關心別人嗎?先關心一下自己吧!」

  「哈哈,說的也是……」
  加美希坐了起來,表情低沉。

  「……話說,七城君。」

  「怎麼了?」我感覺到交談的氣氛越來越沉重了。

  「……社長他,居然……被殺了……」

  「啊……」


  啊……沒錯,社長死了,就在數分鐘前,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地,胸口噴出了腥濃的血液,繼而倒下……
  想來那個畫面真是可怕,血流滿地,腸子、血淋淋的肉團狀、還有那噁心的血肉撕裂之聲……別說有暈血症的加美希了,正常人看到也不會感到舒服,只會一陣作嘔,甚至昏過去吧……
  現在想起我也有點想嘔了,真是可怕……

  醫生次來他貌似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走了過來,驚愕地問:
  「……你們在說什麼……社長死了?」

  「嗯……」我悶悶回首,
  「就在剛才三樓男廁中,社長突然倒地死亡了……」

   加美希也點了點頭表示這是事實。

  ……沒錯,這種無視物理法則的血案,正正是這兩年以來人們口耳相傳的……



  「「對……這正是『地獄瘋狂連續怪死事件』。」」



  次來聽後咽下了一口口水。

血之殺戮 ~塌縮的世界~ 其之二:1997-04-04(一) ~完~
最後由 ビビ 於 2011-01-13, 週四 5:58 PM 編輯, 總共編輯了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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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7樓, 由 ビビ » 2010-12-07, 週二 1:10 P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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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三:1997-04-04(二)
  佐倉櫻──這是我的名字,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
  佐倉櫻,讀法為佐倉(さくら)櫻(さくら),SaKuRaSaKuRa……儘管笑吧,我這個名字都不知道被人吐槽過多少次了,而我每次都是忍著忍著,結果積了一腔怒氣,最後我就變成了個無法控制情緒的人了。
  嘛,算了算了……現在旅館房間中就只剩下我一個,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組長姐姐啊──妳真是我生命中的大恩人啊啊!

  淡黃色的窗簾緊閉,半光半暗的旅館房間中,擺設著一台電視機、兩張牀,以及位於近門口位的浴室、還有覆蓋整個房間的白色裝潢設計,此刻只有一片寧靜彌漫其中……
  有著櫻花色般的髮色的少女、正穿著淡綠色的睡衣,抱著枕頭,趴躺在近門的牀上,並緊閉著雙眼,時而無聊地扭動身體,很是無所事事的樣子。

  此時,有另一個人踏入了這個房間……

  「……那個,表姐在嗎?」
  黑短髮的少女打開門後探頭問著。

  「啊呀,是小薰嗎?」

  「SAKURA~SAKURA~麼?表姐不在嗎?」

  「……拜託別再用那種唱腔的方式稱呼我啦……組長剛跑去妳表哥的公司玩了,妳不知道嗎?」

  黑短髮少女──念月薰──明顯並不清楚這件事,臉稍稍紅了起來。

  「表姐真是的……怎每次都不通知下我呢?表哥也一樣,都不通知我……」
  薰邊喃喃自語邊垂下頭嘆氣。

  櫻放開了枕頭,緩緩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後,便穿上棉質拖鞋,步向薰後方,把門關上……

  「嘛,總之先進來邊坐邊談吧。」

  「嗯、嗯……」薰慌忙地點點頭,便跟著櫻進入到房間中,並一起坐到剛才那張牀上。

  櫻搔了搔頭,問:
  「那麼小薰妳找組長是有什麼事呢?」

  「是那個,啊,是這樣的……」薰吞吞吐吐的,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多啦A夢吊飾。櫻一看便明白薰的意思了。

  「……啊,組長她把這個遺留在妳家了吧?」櫻邊接過飾物邊問。

  「是的……想說來親自還給表姐……」薰低著頭,表情頗是寂然低沉。

  櫻看見薰這副模樣也不知說什麼話才好,不過她也很清楚薰是因為去年五月時發生過的慘劇才變成這樣,可就是想不出任何話來炒熱氣氛,薰身上那股強烈的悲沉感把所有能令氣氛活絡起來的希望消滅殆盡,寧靜的房間突然多了一股沉寂。

  嘛……總之先說點話吧……

  「……那……嘛,我就幫妳把這個還給組長吧!」

  「……謝、謝謝妳……SAKURA~SAKURA~……」

  「就說了別用唱腔來叫我的名字了……而且還唱得那麼沉重……」櫻邊苦笑邊輕拍了下薰的頭,接著薰抬起頭來注視著櫻,然後,微微笑了笑。

  「嗯──,總之先謝謝妳啦,櫻。」

  ──小薰她果然和我很像啊……

  櫻注視著薰時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般,皺起眉頭澀笑了一下,接著她再次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道:
  「呼啊!實話實說,小薰妳居然會來訪這裡實是令我很驚訝呢!嘛,雖然實際上並不是來找我啦……嗯,這樣吧,小薰妳應該沒事做的吧?」

  「嗯,怎麼了?」

  櫻回首過來露齒閃亮一笑,
  「要不要一起到一樓的餐廳喝杯茶?」

  ○●

  過了一會兒後,一樓的餐廳中。
  櫻及薰正在悠閒地品嚐咖啡及奶茶,這份悠閒甚至能把過去的悲傷一掃而空,兩人都以平靜的心、坐在這裡、享受這悠然忘我的輕鬆時刻。

  「話說,櫻,妳們來玫瑰城是為了查『地獄瘋狂事件』的吧?現在這樣悠閒地喝茶真的好嗎?」薰稍替櫻感到不安。

  「哈,沒事沒事。」櫻仍然心情悠暢,接著她把嘴湊近到薰耳邊小聲道:
  「玫瑰城的警察不也是經常在悠閒度日嗎?」

  「……啊。」薰點頭,貌似對櫻的話並沒有感到好笑的地方。

  櫻見狀,擄了,她為她說出這句話而後悔了。

  玫瑰城警察悠閒度日也就是說他們辦事不力,辦事不力也就是說地獄瘋狂事件頻生,而薰的父母是地獄瘋狂的犧牲者……櫻這才發覺她說的話是會有意無意地扎中薰的心靈創傷吧……這下糟糕了,該說些什麼話來哄哄她呢?

  櫻左看右看,焦急的感情表露無遺。一顆冰冷汗珠從頰上流淌而下並掉到櫻的那杯咖啡中,令櫻更為慌張起來了,她邊是一副迷惘地左右察看著咖啡有沒有異樣,邊時而望望薰的神色,這時才發現……小薰竟然在笑?

  「……妳在幹什麼啦,SAKURA~SAKURA~。」

  櫻鬆了一口氣,
  「還不是為了妳而緊張了一股勁兒,另外,別再那樣叫我了。」

  「──是嗎?」薰左手拿著攪拌匙微微轉動著,若有所思地,她再次把眼神對準了櫻,
  「啊,櫻,其實只是一兩句話,妳無必要感到自責的喔。」

  「……是、是這樣嗎。」

  「沒錯,事情已經過去了。」

  「這倒也是……」

  櫻用手背抹了抹額頂。

  ──呼,可嚇了我一臉冷汗呢……剛才可是多麼擔心她的情緒會不會轉壞的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於是兩人便繼續享受著這悠閒時光,而餐廳中亦同樣維持著往常的光景,有來吃飯的客人,也有只是無聊地坐著聊天的客人,有正在休哉悠哉地幫客人點菜的侍應,也有正在快樂地做飯做菜的廚師。這只是間很普通的餐廳,過著屬於它自己的普通的生活,展示著只有它自己才能擁有的用途……
  本來是多麼柔軟舒適的一刻……本來……

  突然,櫻的手機響了。

  「嗯?」櫻拿出了手機,
  「是組長姐姐打來的?」

  櫻沒再多說半句便接了。

  「喂?組長姐姐?怎麼了?」

  『喂!是櫻嗎?這裡是伊地百貨公司三樓的男廁中,發生血案了!快和玫瑰城警方取得聯系一起趕來!』

  突如其來的事件。

  櫻混亂的思緒整頓著……
  組長姐姐已經下了命令……
  這時候要做的事是……
  必須要做的事是……
  很明顯不是嗎?

  「明白了,組長,我會立即辦好的。」

  櫻語畢便掛掉了手機,薰則在一旁擔心地問:
  「SAKURA~SAKURA~?怎麼了?臉色變了喔……」

  這個時候我的確被嚇住了。
  明明作為警察、明明早就應做好準備調查案子、明明我本來的任務就是調查可怕的血腥殺人事件……現在只因組長一通電話,便嚇得出不了聲……我到底……不行不行,不能這樣想,冷靜點,我果然太悠閒了,現在的我必須通知其他組員以及玫瑰城警部,然後一同趕往伊地百貨公司,沒錯,這樣做就對了!
  ……至少不能讓小薰她陷入危險,不能讓她被捲進來。

  「小薰,妳先回家吧,我有事要辦……」櫻說著便衝出了餐廳,並一邊撥打著另一通電話。

  「玫瑰城警部嗎?這裡是『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剛接到組長報說伊地百貨公司發生了命案……嗯,我們還在旅館……明白,我們會快點的……」

  說了幾句便掛上了,櫻回到自己房間的所在樓層,並來到隔壁房間,大力敲門。

  「順生,黑井!有工作要辦了!」

  「嗯?怎麼了!?」傳來的是順生的聲音。

  「我說發生『地獄瘋狂』了,明白了吧?快點!」

  「哦、哦……」

  緊急狀態。緊急狀態……

  另一方面,薰只是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地,現在,正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準備回到她和表哥一起同住的公寓單位中……

  ●○

  過了一段時間,伊地百貨公司三樓男廁,警方封鎖了兇案現場。

  一些警員在忙著對屍體拍照,一些則在對伊地百貨公司相關人員徵詢關於死者的更多詳細訊息,一些則在忙著控制群眾……


  「櫻,弟弟他是第一目擊證人,去把他叫上來……」

  「誒?」櫻抬頭疑惑地看著優子的臉。

  「弟弟他在二樓的醫療室,快去把他叫上來……」

  「先不說這個,組長姐姐……」櫻說著,好像要從口袋中掏出些什麼,
  「組長姐姐的表妹她託我……」

  「快去啊!」優子厲聲,把櫻嚇到了。

  櫻把正要拿出多啦A夢吊飾的手縮了回去,「明白了……」

  然後櫻便前往二樓,來到了醫療室,敲了門……

  「請進。」次來的聲音傳來。

  進到房間後,櫻便即時走到了椿身旁。

  「咦?妳是佐倉小姐?」椿正坐在病牀邊,而躺在病牀上的是他的同事兼好友──泉加美希。

  「七城先生,你是本次事件的第一目擊證人,請跟我到案發現場重組事件經過。」

  「是嗎……」椿明白了櫻的話,接著他轉向了加美希,說:
  「那麼加美希妳先待在這裡吧,我跟佐倉小姐上去一下……」

  加美希點點頭,示意椿可以走了。

  正當椿及櫻兩人準備離開時,醫生次來突然叫住了他們,

  「等等,七城先生還有警察小姐,目前到底是什麼狀況了?社長他到底怎死的?」

  「醫生,你問我我也不……」櫻惘然道,未說完椿便打斷了她。

  「一慨而言,」椿聲音低沉,
  「就是『不明白』,社長他只是突然就倒地了,然後就死了……」

  「……」

  「那麼走吧,七城先生……」櫻催促道。

  兩人的身影消失於醫療室門的另一邊,次來注視著兩人的離開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嘆了一口氣。
  他在伊地百貨公司工作多年,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和社長見一面,現在社長居然突然死了,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很大的衝擊吧……

  現在,百貨公司內已經不如十數分鐘前那麼熱鬧,人去留空──十分符合目前櫻及椿正身處的樓層。
  椿走在了櫻的身後,兩人都保持著沉默,沒有人出聲地,繼續前進著……

  來到通往三樓的階級前時,櫻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仰望著……

  「嗯?怎麼了?佐倉小姐?」椿問。

  「吶,七城先生,我剛才就一直在想……」櫻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並緊握在右手裡。然後,她默默回首過來,臉上是溫柔的微笑。

  「七城先生,你是組長姐姐的弟弟,是組長姐姐至親的人……所以,我認為……」櫻伸出了緊握的右手,打開了掌心,在那裡的是、一個精緻的多啦A夢吊飾……
  「……這個由七城先生你親自交給組長姐姐是最好不過的了。」

  椿撐大了眼睛,「佐倉小姐,這是……」

  「組長姐姐把這個留在你家裡,你的表妹──小薰她拿來交給了我。」

  椿接過了多啦A夢吊飾,貌似想起了什麼地說:
  「感謝你……這個吊飾,真懷念呢……時間過得真快呢……」

  「怎麼了?這個吊飾勾起了你的什麼回憶嗎?」櫻好奇地問。

  「嗯嗯……」椿點頭,
  「不過也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妳就當我是在自言自語就好了。」

  「你和組長姐姐的感情真好呢。」

  「是嗎?我倒是經常被她罵的說。」椿苦笑道。

  「這就是感情好的象徵呀!」櫻微笑,把左手搭在椿肩上,
  「老實說,我挺羨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呢……」

  「嗯?這話怎麼說?」

  「我啊……是獨生女……父母也早逝了……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生活……」櫻嘆氣。想起了過往的人生。

  椿面對櫻突然的自白,感到慌張,一時之間說什麼才好?

  「……妳、妳也挺辛苦的呢。」椿吞吞吐吐地說。

  櫻轉過身去,背對了椿。


  對,我的確很辛苦……我在學校裡沒有朋友……只是個被人嘲笑、被人欺負的愛哭鬼……一直以來我都靠自己的能力過活……一直在淚水及汗水中、捱過來又捱過去……
  我很想當警察,我一直很想把那些欺負我的傢伙都通通抓起來,我要懲罰他們,我一個人都已經很辛苦了,為什麼還要被你們欺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漸漸,我變得不想和別人談話,變得只想自己一個人把所有事情搞定,變得孤僻、孤獨……於是,我開始只顧讀書學習,成為了成績極為優異的學生,還曾經跳了好幾個學級,所以,我經常都是班中年齡異常地小的那位,同學們也因此而越發排擠我,算了……我都習慣了。孤獨及寂寞感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直到高中時遇上了她──七城優子……

  “吶,妳叫什麼名字?”

  “關妳什麼事……”

  “別這麼冷淡嘛,我叫七城優子,妳呢?”

  “……昨天自我介紹不就說過了嗎?”

  “啊……對,妳的名字滿有趣的,而且妳是連跳幾級的跳級生吧?滿厲害的呢。”

  “名字妳就儘管笑吧,我都被笑慣了……還有,我是跳級生又如何?”

  “只是覺得妳很厲害而已啦……對了,聽說妳想當警察,是嗎?”

  “是啊,這又關妳什麼事呢?”

  “其實我也很想當警察。”

  “這不關我的事吧?”

  “什麼『不關我的事』啦?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我們應該一起努力才對吧?”

  “我不認識妳,妳不認識我,就這樣,完畢。”

  “我是個好勝心超強的人喔!不把妳拉進來我的『成為警察大作戰』的一員的話,我可不會罷休的!”

  “……所以妳到底想怎樣?”

  “從今天起妳就是我屬下的一員了,我是妳的組長,妳是我的組員!”

  當時我很詫異,這個人看起來是個很天真的人,但實際上,她辦起事來又是個無比認真、只追求勝利的人……
  我和她一樣,我並不想當失敗者,我也很想成為人生的勝利者,我一直都相信著自己、希望著自己也能活出個精彩有意義的人生。

  “……為什麼妳要邀請我?我只是個孤獨的人,沒人想理的人,就這樣不理我放我在一邊不就好了?妳為什麼……”

  “人類啊,是無法孤獨生活的……妳也別這樣了,我曾經調查過妳,我知道妳是個無父無母的孤獨的少女,我覺得妳真的很可憐,發自真心的……”

  “……哼,妳跟我這樣說也無補於事呀,妳又不是我,妳怎會明白?”

  “所以啊,由今天起,我就是妳的家人、妳的姐姐,妳不再是一個人生活了,明白了嗎?”

  組長姐姐她一直都是那麼堅強……那麼耀眼……

  對我來說,組長姐姐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無法取代的唯一的家人,我很感謝她,感謝她能邀請我加入到她的「組別」下,讓我認識了順生、黑井等人,讓我見識到更多事情,讓我明白到我的人生也是有意義的……
  直到現在,我們都實現了理想成為了警察,我仍然還沒忘記組長姐姐她那天對我說過的話……

  我的確很辛苦沒錯啊。我也曾哭過。我也曾想自殺過。但這代表了什麼?
  辛苦了,也有回報了不是嗎?七城先生,你這句話就當是讚美我的話吧……


  一瞬之間櫻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現在只能感到懷念了,不需要再重提了。
  櫻哼哼一笑,然後,回首過來,那是個活過有意義的人生的人才會露出的開朗、精神的燦爛笑容。

  「嗯,我是很辛苦,但也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值得一提,七城先生你也當我是在自言自語好了。那麼快走吧!要不然會被組長姐姐罵的喔!」

  「嗯……」

  然後兩人便踏上了階級,準備回到兇案現場去……



  ○裡●

  這裡是只有血的世界。
  每天不斷重複著殺戮。
  神經早已被血所麻痺。
  在這只能靠血肉生存。
  吃人的肉、飲人的血,
  然後被別人啃食身體,
  我吃你你吃我的循環,
  只是不斷地重複重複,
  只剩下我們孤獨兩人,
  繼續嗜血地屠殺影子。
  我們是被驅逐的兩人,
  亦是流浪的月之闇影,
  終日只能靠自己雙手,
  殺盡所有不實的生命,
  這是我們一族的戰爭,
  是我們兩人的求生戰,
  我們和敵人皆是嗜血,
  唯有以血之殺戮展開,
  這場永無終日的戰鬥。



  ●表○

  血的世界──血之月,這個名字你聽過嗎?

  我的名字是布拉克‧沙道爾(Black Shadow),是為了「美好的未來」而不斷努力中的組織「血之媒介」的幹部。
  今天又透過「換體」完成了一宗地獄瘋狂事件,死者名為伊藤世健,是伊地百貨公司的社長。
  今天如常得到那位強大的「月之闇影」──黑月志銘先生的幫助,完成了這次殺人的任務,在「原」中,人們只會看到死者突然倒地死亡,根本無法查證實際的死亡原因,我們的計劃就又前進一步了。

  反正這兩年間很多事件都只是我們放出的煙幕彈,現在還有哪個人要殺呢?啊,科學組織「Inconnu」嗎?

  殺吧,繼續殺吧,讓這場血之殺戮永無止盡地繼續下去吧……



  「「我們是嗜血的一族──月之闇影。」」



血之殺戮 ~塌縮的世界~ 其之三:1997-04-04(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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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之贖

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8樓, 由 ビビ » 2011-01-14, 週五 6:05 P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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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四:1997-04-04(三)
  這個案件……真是就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奇怪……犯人的動機、手法都是多麼難以明白、難以查證……
  今天的死者伊藤世健先生,到底是怎麼死的?就只是這個問題就搞不清楚了……我來到玫瑰城到底是要幹什麼……查這種永遠查不出真相的案子,真的有用嗎?我們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到底特別在哪裡……我已經看不清楚了。
  死者的屍體靠躺在男廁的牆邊,其致命傷口位置的皮膚爆裂開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粘粘稠稠的血紅色……

  現場已被警方封鎖,一些群眾在外圍觀,也有一些警察在取證,而我、則是蹲坐了在屍體旁邊察看。
  拍下照片、取得一些指紋、血液樣本等等,這些工作我都沒做,也不會做,我只是在察看屍體,空虛地察看著屍體……

  ……啊,真寂靜。

  我的意思並不是周圍真的寂靜,而是覺得、看到這屍體時,周圍有如靜止了一般,寒意般的寧靜……
  唉。這個時候真的只能嘆氣了。

  此時,我的組長──七城優子走了過來,搭了下我的右肩。

  「怎麼了,高田?」

  我回過頭來看到的是優子擔心的臉。

  「你好像很沒精打彩的呢。」

  「不,沒什麼……」我站了起來,柔聲地說道,
  「可能只是看不太慣這種事情吧……」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呀,高田,這種非常識的事,居然還要如此展開,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了……是要公開調查或是私自調查……這實在無法理解。我只不過偶然來到這裡,偶然看到……然後命案發生了,這些巧合我真不願意去想,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優子臉上浮現一絲愁色。

  實際上,我並不明白現在優子在說什麼,她好像不只是在談關於這案件的事,好像還在說別的心事似的……到底怎麼了?我的組長?

  「妳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能說清楚些嗎?組長?」我搔搔鼻子問。

  而優子她只是笑了一笑,是如同往常般冷酷的笑容,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點事……不過是自言自語……哈哈哈哈……」

  結果我還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但,她此時突然問了個問題。

  「吶,高田,你相信所謂『命運』嗎?」

  「命運?哈哈哈……」這下我真不知道該怎答了,命運這種騙人的東西真是害人不淺,但我若答了不相信會否惹優子不悅呢?嗯……得慎重考慮答案。

  「相信還是不相信,只有神才能告訴我吧?」我以裝酷的答案回應了優子的問題。

  優子聽後,露出了似是在取笑我的表情:
  「哈哈……高田你不是不相信神麼?這啥答案啦!哈哈,不相信就答不相信嘛,你這傢伙居然說假話!」

  優子輕輕地敲了下我的頭,哎呀,又被組長罰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沒一天是沒被她罰過的,啊哈哈哈。……啊,但始終還是不明白優子突然說這幾句話到底是想表達什麼就是了……
  雖然很想知道,但保持沉默是作為「下屬」的本份吧!優子隱藏著的什麼,是處於既想別人知道又不想別人知道太多的情況,我很清楚她,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想到什麼說什麼,但不想說的時候卻婉轉地暗示幾句,抱歉,組長,我並不是不想聽,而是認為我不應該問。

  啊,不好,所有警察都在嚴肅地查案,我們卻在開心地閒聊,這樣會被上級批評處分的,嗯哼,正經點、正經點……

  我咳了兩聲後重新擺好了嚴肅正經的工作姿態,優子她也應該察覺到這點了,她也同樣回到了嚴肅的態度,但我們只見正在錄取七城先生口供的來田警官白了我們一眼……糟糕了,難道聊了一句閒話便被討厭了麼?

  我無言之時,優子向來田警官走了過去,我也跟著走了過去。

  優子率先開口:「好了嗎?來田警官還有弟弟?」

  「啊……七城小姐嗎……」來田警官的聲音有點低沉,很老成的感覺,
  「基本要知道的都知道了,畢竟七城先生是妳的弟弟,事後再讓他向妳詳述一遍吧,我在此就不說那麼多了……我們也已經取得伊藤世健的家人的許可,接下來把屍體交給化驗組就行,基本上可以收工了。之後再視情況要不要把現場再封鎖個幾天,處理完後事、葬禮之類的,就可以結案了,沒什麼需要再查。」

  「是嗎……」優子顯得有點驚訝,
  「那我們特別調查小組又怎麼了呢?我們有事件調查的許可權嗎?」

  來田警官瞥了優子一眼,貌似內心思考了一下,
  「這方面也沒辦法,雖說向妳們求援,但不過是向民眾做做樣子罷了,利用的就是『東京警察起碼比玫瑰城警察好上很多』這種心理,我也無法操控這檔事,畢竟這裡是玫瑰城,不是東京,妳們要調查就必須通過我們這邊的司法治安機構的審核批准……真是殘念。或許我幫妳們爭取調查權吧,妳們需要和東京警部聯絡嗎?」

  「這方面不用擔心,隨時都準備好進行大型調查。」優子自信滿滿地說。

  「嗯……能爭取到就好了……」來田警官別過眼睛低沉地說,
  「哼……不過我看這案件多數都會像之前的地獄瘋狂事件般不了了之的了。我們這邊的上級高層都只是群……嗯,還是不說了,我可不想搞無謂的問題發言。」

  啊?怎麼這樣?這什麼工作態度?怎麼會有這種事的……豈有沒查過便說不查的道理?這……玫瑰城警方高層到底在想什麼……

  優子嘆了口氣,七城先生走到她身旁,說:「姐姐,就當是這樣吧,不查不是更好?」

  「可是……」優子話未說完,我便代為接了她的話。

  「可是這太馬虎了吧?」我站到來田警官面前,露出了「希望你能解釋」的眼神,和他面面相覷。

  「你是高田先生……對吧?」來田警官問,我點頭,接著他繼續說:
  「我剛才不是解釋得很清楚了嗎?你用這種眼神對著我也沒用啊……」

  可我就是想知道,我繼續問:
  「為什麼幾乎沒查過便說不查呢?」

  「你問這個的理由是什麼?」

  「沒什麼特別理由,只是想知道。」我表情依然堅定。

  「哼哼哼……現在誰才是警官呢,居然用這種態度……」

  「抱歉,來田警官,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何案件都不肯查。」

  來田警官忽然低聲暗笑起來,「呵哼哼哼……你知道嗎,小子,並不是我們不肯查,而是沒有權利去查。」

  「沒有權利?為什麼?」

  「這應該不用說得太明白吧?你當警察也應該知道,要以警察的身份、利用警察的措施、利用各種手段……來進行案件搜查的話,就必須得到批准,沒批准私自用警察身份查案的話,就會受到處分……」

  「這我明白,所以呢?」

  「所以呢,若你真那麼想查,就請自己私下去查吧,惹了上面的話可麻煩呢。」

  啊……果然是這樣麼……可惡,一群畏首畏尾的警察……查案是必要的,就是因為你們不肯查,才會讓事件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這時,來田警官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般,忽然這樣說:「小子,你現在一定在想『就是因為你們不肯查,事件才會越發嚴重』……對吧?」

  我因被猜透心思而露出驚愕及些許不悅的神色。

  來田警官托了托下巴,
  「看來我沒猜錯呢……唉!小子,告訴你,我也很想查出事件的真相,可惜我無能為力……當初上面肯向東京警部請求你們的支援時,我還瞬間產生過一點期待呢……可是,自從你們來後,那些高層還是沒什麼反應,我就知道他們只是請你們請好玩的,你們可能只是緩解玫瑰城民眾心理的工具也說不定,我也無能為力……唉!真的,我只不過是個無力的警官而已……」

  「咕……」什麼嘛,又是這種答案,
  「那麼警官你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想嘗試自己查出整個真相嗎?」

  「夠了,高田,別再問了……」優子上前想阻止我繼續問下去,但我並沒有予以理會。

  我甩開了優子抓住我左臂的手,然後繼續追問:「警官,請回答我,我想知道。」

  「……」來田警官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那麼,小子,我倒想問你,你又會怎麼查?」

  「……!」糟糕,我不懂回答,
  「怎麼查?不就是整理所有線索,加以分析、搜查,循序漸進地找出真兇。」

  「這三歲小孩也懂得答。」來田警官這句話像是在諷刺我,搞得我很不爽,但我必須冷靜。

  「你查過什麼大案子嗎?小子?」

  「這個嘛……」可惡的老頭,分明想讓我出糗。

  這時,同組的暴力女──佐倉櫻貌似辦好了她的工作,也走了過來,她問道:
  「喂,你們在幹什麼?」

  「……高田他又和別人吵起來這樣。」

  「喔……是這樣嗎,組長姐姐……」

  我沒理會櫻和優子的交談,仍然在等待著下一個突破口,好讓交談進行下去。
  可我就是開不了口……可惡!

  取而代之,來田警官率先出聲了:
  「看你也不過新人……沒辦過什麼大案……反正嘛,我年輕時也曾像你一樣,想表現自己,想貫徹我們查案的精神,但當你發現自己是多麼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徒勞』的意思……查出真相?當然很想,但在這之前,我會先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這個我也很清楚……但我覺得當個傻瓜貫徹查案理念也總比因為自認能力不夠而罷手不幹來得好……要查就要查到底!」我毫無退縮地說出了自己的理念。

  優子又拉了拉我的手臂,「夠了,你說太多了,高田。」

  不,這次我絕對沒說錯。

  我回過頭來注視著優子,反問她:「難道組長妳不也是想貫徹這個理念嗎?這是妳教我的啊!要查就要查到底,是妳教我的吧?優子?」

  「這,話是這麼說,但你、你也不能說太多這些嘛……」

  妳在說什麼呢優子……把我拉入了妳的組下的是妳呀,教會了我很多人生理念的也是妳呀……
  雖然只是一場小對話,但是,我不過是說出我想說的話。


  “你是高田順生?聽說你很會照顧動物?”

  “與其說是會照顧動物,不如說是會照顧鴿子,白鴿喔白鴿。”

  “和我一起來當警察吧!”

  “突然說些什麼,我對警察沒興趣,況且我連妳是誰也還未搞清楚。”

  “我們這幫目標警察的都瞄準了有趣的人成為我的組員,我看見你很有趣,所以便來找你了。”

  “正常來說我應該反對。”

  “那就是不反對了?”

  “別擅作主張!哪有人忽然拉不關事的人進來瞎搞一通的?”

  “什麼嘛!真沒趣,櫻,我們去找另一個。”

  “好、好的,組長姐姐……”

  後來到底是怎麼又被妳拉進去的呢,都記不清了。悲哀,可能是因為我喜歡上妳了吧,優子啊,妳這傢伙明明是比我怪上很多的怪人,現在裝什麼正經啦喂!熱血點、豪氣點!才像妳啊!


  「呵呵呵……年輕就是這樣……」來田警官溫和地笑了,
  「那麼,要不要調查就看你們是否要私下調查了,我可瞞不了多少,努力吧,年輕人。」

  正當警官轉身想帶隊離去時,我叫住了他,「抱歉,警官,請容我再多問幾句!」

  「高田!」

  「抱歉,組長,我只是想知道……」

  來田警官也確實停下了腳步,看來他願意聽我說完最後幾句。

  「不知警官你,對這一連串的地獄瘋狂事件有什麼看法?是人為?還是神鬼作怪?」

  來田警官側了側身,眼神凌厲,
  「人為還是鬼神所為,都是需要得到證明時,才能存在,我們不能否定,也不能肯定,既然你們那麼想查,就去找出真相吧。」

  「你認為人為有可能造成如同隱形般的行兇嗎?」

  「這很難說……」來田警官停了一下,
  「這裡是現實,不是推理小說,發生的事件都不會給你遵守什麼推理十誡、推理二十則之類的,也就是說,什麼都有可能,什麼都會發生。你或許會反問小說都是幻想出來的不是更多可能性嗎?但要記住,現實是沒有常規的,但創作則有一定的套路。現實可不會給你佈好套路、佈好伏筆、佈好主角威能讓你按劇情走到結局,未來是不可預測的。我稱之為『無常』,對,這個世界就是無常的,到處都是你所不知道的世界,書本能給你的知識是有限的,但世界卻是無限大,隱形行兇,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忠告你們一句,你們這可是在挑戰無限大的世界喔?」

  ……這老的思想還挺奇怪的哩。但我就是喜歡這種奇怪的傢伙。

  我挺直了身體,衷心一語:「明白了,警官,你說得沒錯,我們要調查這案子,或許真的是在挑戰無限大的世界,不過,我們不畏懼,若我們這也要退縮的話,我們也不配當警察了。」
  然後,我恭敬地行了一禮。

  「小子……說得好,年輕就是好……查案的方法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你們有你們自己應該做的事,也有你們的獨特風格,我這個老傢伙就算說再多的話也幹預不了你們。加油吧,需要我幫忙的話也能來找我,我底下的警員們也會盡量幫助你們的。」
  來田警官說完後,便戴上警察帽準備離開。

  優子也必恭必敬地敬了一禮,「感謝來田警官你的好意,我們會努力的。」

  「好吧,那我也要走了,這裡要再封鎖個幾天,把民眾疏散後,你們也可以收工了,加油吧,年輕人們。」來田警官的背影停在現場男廁的門前,聲音低沉。

  「「「明白了。」」」我和優子、櫻三人異口同聲道,目送警官的離開。

  這一刻變得寧靜,不過是偶然的交談而已,卻帶來多種感受於胸臆,胸口像是暖乎乎的,感覺、真是好呢。
  ……哈,工作就這樣完了嗎,結果我們也沒幹什麼嘛。

  當我回頭望向優子時,她也鬆了一口氣,啊,真是抱歉,我居然和警官擅自聊起天來,真是萬分抱歉啊,組長!

  「說起來,黑井他跑去哪了?」優子忽然問。

  啊!我這才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原來是頃志不見了……真是的,他就是這樣的人,老是自己一個不知跑去哪搞啥危險活動。

  優子貌似對此很緊張,她匆忙地要離開前,對我和櫻、還有七城先生吩咐道:
  「你們也準備離開吧,我先去找黑井,之後到樓下大堂會合吧。」

  「明白了,組長。」

  「知道了,組長姐姐。」

  「姐姐,妳也要快點喔!」

  然後,優子離開了,我便和櫻、還有七城先生三人,一同前往伊地百貨公司樓下大堂,並靜心等待著優子和頃志。


  「吶,順生,我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奇怪。」櫻忽然說。

  「嗯?這怎麼說?」

  「這裡的辦案手法,包括民眾的反應、等等,你不覺得都像是約定俗成的嗎?就好像警方問個兩句,談個兩句,現場隨便封鎖一下,民眾隨便看、隨便走,這些不都很怪?」櫻繼續說,表情有點緊張。

  我對這則是沒什麼感覺呢,真有那麼怪嗎?

  「不知道耶,啊!接下來要更為加把勁了呢……」

  這時,七城先生插嘴進來,「話說你們真的要調查麼?不怕有危險麼?這種奇怪的連續怪死事件,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簡單的,就像四天前星期一時發生的……」

  我打住了他的話,代為補充下去:「你想說的是『早野田宏生宅內大型屠殺事件』吧?」

  七城先生點了點頭。

  「唉!」我嘆氣,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那宗案件的確是到目前為止最慘淡、同時是最懸妙的地獄瘋狂事件,假設椎名小姐她們的證詞屬實的話,那對方的確是握有未知的技術、未知的殺人方式、未知的勢力……這對我們來說確實是非常危險及鞎難的調查任務。」


  氣氛變得沉重起來,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櫻看見氣氛如此,便說起別的話題,緩和一下冰冷的空氣:
  「對了,七城先生,你表妹今天不用上學嗎?見她今天有空來找我呢。」

  「啊,今天是高遙學園的假日,怎麼說好呢,高遙學園好像不太喜歡4這個數字呢……」

  「原來如此,難怪……啊,我在搞不清楚的情況下還叫了她回家,還好沒說錯話!」

  「畢竟昨天你們剛到嘛,姐姐她也就來我家玩了,結果就留下了那個多啦A夢吊飾……啊!我還沒還給她!」七城先生如同想起什麼大事般露出驚訝的神色。

  櫻開心地笑說:「哈哈,等下記得還給組長姐姐喔!啊,來了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優子和黑井現身於遠處的走廊口,他們正邊走邊埋頭看一張……嗯?照片?怎麼了?為什麼在看照片?


  於是,1997年4月4日,「伊地百貨公司三樓男廁命案」,在和平的氛圍下,落下了帷幕。



  說起來,我還是沒搞清楚優子在案發現場時跟我說的那段話的意思。



血之殺戮 ~塌縮的世界~ 其之四:1997-04-04(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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ビ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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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之贖

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19樓, 由 ビビ » 2011-03-27, 週日 8:48 P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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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五:1997-04-04(四)
  那是很遙遠的記憶了吧……
  多遙遠?這種事沒所謂吧,反正就是發生在小時候的事。
  啊,是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去法國旅行時發生的事,這段回憶是好是壞,到了現在我還是不清楚,大概,算是「夢幻」或是「奇妙」吧……

  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


  法國巴黎,Quartier Latin購物區。

  大家……跑到哪裡去了?

  爸爸、媽媽、還有弟弟……都跑到哪去了?

  怎麼丟下我一個?

  嗚……嗚……

  這裡都是不認識的人……我、我……我該怎麼辦?嗚嗚……

  對,我和家人走散了。
  這個事實實在衝擊。


  正當我無助獨自哭泣時……我的眼球中映入了一名黑髮少年的影子。


  為什麼我會突然強調少年?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少年的身影同樣孤獨……同樣迷惘……──這就是原因。

  和我一樣迷了路、和家人走散了的少年──就在我的眼前──無助地掃視著行人們、無助地……

  望向了我。

  四目相對。

  我們互相朝著對方緩步而行,並帶著好奇的目光地、互相注視。我們最終來到彼此不到一米的距離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持續了十多秒。

  我微笑,「喲!你也迷路了嗎?」

  我故意用日文說,本來以為對方一定聽不懂,沒想到──


  「對、對啊……妳……妳也是?」對方也用日文回答了。

  「誒誒誒誒誒誒!?」我很驚訝,
  「你、你會說日語!?你……你不是法國人嗎?」

  「這、這個……這個嘛……」少年臉紅了起來,
  「……我、我是在日本出生的,所……所以我懂、懂……懂日語,但、但是……我……我確實是個純法、法……法國血統的法國人。啊!我還有個妹、妹妹,我、我……我也有在教、教……教她日語呢。」

  原來是這樣。真是奇妙呢,居然能在法國迷路時遇上懂日語的、同樣迷路了的法國少年,這可是多麼偶然的奇遇。

  「是這樣嗎?」我目瞪口呆,對這陌生少年瞬間充滿了好奇,
  「我叫七城優子!你說過你有個妹妹?我則是有個弟弟呢,哈哈!」

  「……妳、妳想怎樣。」

  「誒?」

  我被對方突然的低沉語氣嚇到了。

  現在想起來也難怪,畢竟我們才剛認識,而且是根本沒相幹的兩個人,我突然這樣裝熟,他也必定有起戒心吧。

  「……妳、妳……妳、妳剛嘛突然那麼親、親……親熱啦。」少年低下頭,有點臉紅,
  「這、這……這搞得我、我很、我很不習慣啊。」

  ──啊,是不擅長和女生溝通的類型嗎?

  「啊哈哈哈哈哈!你太見外啦。」我拍了少年的背一下,這令他縮起了身子,
  「還有,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你,你也應該把你的名字告訴我,這是禮貌!」

  少年緩緩抬頭,眼神遊移了幾秒,「沙、沙……沙道爾(Shadow)!」

  「啊呀,真是個奇妙的名字呢……」我笑了笑,他縮了下,臉又紅了一下。

  「這……這、這我……我也不想的!沒、沒辦法……我就是叫這……這個名字。」

  我們倆開始在街上一同漫步起來、歡笑談天。

  我微微抬頭側了側身子,好奇地問:「說起來,日語對你來說不會很難嗎?」

  「不會。」他難得地斷言、沒口吃,
  「……老、老實說啦,法……法文還比較難、難呢。」

  「嗯?這話怎麼說?」

  「因為……因為我、我是在日……日本出生的嘛,我……我、我自小就一直都在學習日語,我很想再搬去日本居、居……居住呢。」

  「是這樣嗎……」我默默地望向天空,不知怎的感到了一股微妙的歎息感。

  「說、說……說……說、說、說起來。」他慌張地說。

  「嗯?」

  「七……七城妳……妳、妳……妳來法國是、是……旅行嗎?」

  我點點頭,「對啊,當然的吧?」

  「是、是……是這樣啊。」他低下頭。微妙的歎息感再次襲來。

  不,這次還蓋上了一層沉寂感。

  我們兩人都沒出聲,雖然這裡是購物區周圍都很熱鬧,但還是有團沉默的寧靜空氣環繞著我們身邊。啊,才剛認識,談不上幾句正常啦,但這不會沉寂過頭了?

  過了一陣子,我靜靜地開口了,「對了,你不是說過你以前住過日本嘛?」

  「是、是……是的。」他低下頭,一臉愧色。喂喂,不用感到羞愧吧?真是個奇怪的少年呢!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是嗎?那麼是住在哪個城市呢?現在還想回去住嗎?」

  「當、當……當然想回去了!」他擺出一副肯定的眼神,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如此堅定、無法動搖,
  「我……我、我以……我以前是、是……住……住在……東、東……東京的!」

  「啊!」我驚呼了一聲,
  「你是住東京的!?」

  「嗯、嗯……」

  我興奮了起來,「我也是住東京的耶!」

  「誒?」他停下腳步,我也停下腳步,他以驚奇的神情望著我。

  「對啊……」我把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上,
  「這樣吧,若你之後真的要回東京住,到時記住要來找我喔!」

  他露出了幾分羞愧之色,然後慌張地問:「可、可……可以嗎?真……真……真、真的可……真的可以去、去……去找妳嗎?」

  「當然可以囉!」我歡喜地微笑,
  「我們約好了喔!」

  「嗯!約、約好了!」

  接著我們各自伸出右手小指,打了勾勾,作為只屬於我們兩人之間的約定。


  「「我們來打勾勾,騙人的話要吞千根針~!」」


  ○●

  啊……他──沙道爾──可能已經忘了那個約定了吧?本來還想說他是不是沒回日本呢──但就在剛才我早已打消了這個想法。

  為何我要提這段回憶?當然是有原因的……我才不會無緣無故想起如此久遠的事。但現在,這段回憶卻成了一根深深扎進心底的針,刺激著我的心、讓我飽受痛苦……

  為何事情會如此巧合?
  命運為何要如此安排?

  這、這根本不可能……怎麼想都不可能……我不過是偶然來到這裡,偶然看到……然後命案發生了。
  如此非常識的事情,還要如此展開,你叫我怎麼專心調查?

  唉!

  我手上拿著的這張照片,是在今天的案件發生前、我拿著照相機、在男廁門前貪好玩想拍下「弟弟從廁所中走出來的模樣」時拍下來的。

  拍下了意外的事。

  照片中的是一個沒有影子的男人,身高中等,看起來是個黑髮的外國人……這些都無關重要,他、他可是……

  他根本就是沙道爾。

  儘管過了很多年,但我絕對能認出他,我的記憶力如照片般厲害。
  他的神態及外觀,無論怎看都像極了當年在巴黎街頭遇到過的迷路少年──沙道爾──沒錯,一定是他。

  但問題是──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一想到這,我的身體便不禁顛抖起來。

  ……這樣一來,那個明明很沒膽、很誠懇的少年,那個明明很有趣、很可愛的少年,那個明明很善良、很開朗的少年……便成了和地獄瘋狂事件脫離不了關係的嫌疑犯。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那樣的他……如今卻成了這樣?無法理解……

  ──先不說這個。
  ──黑井那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優子正在尋找她組下成員──黑井頃志的蹤影,他在本日命案的調查展開期間失蹤了,所以她吩咐其他人先離開,之後再到樓下大堂會合。

  ──啊!找到了。

  頃志的身影出現在一個緊急逃生門前,他貌似剛從另一層來到三樓。

  「喂!黑井!」優子大呼,當頃志回過頭來時,她已來到他眼前。

  「工作期間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啊!?」優子責備著頃志。

  頃志舉起雙手,希望對方先冷靜點,「嘛,組長,剛才去查了點事而已。」

  「嗯?」優子翹起雙臂,
  「查事?查什麼事?」

  頃志打了個響指,轉了個圈,踢了踢鞋尖,分明是在耍帥,「啊啊……我查到了,這間百貨公司的持有人……也就是今天的死者──伊藤世健先生,和早前已經死亡的早野田宏生有著深厚的友誼……」

  「你怎麼知道的?」

  頃志調整了一下他頭上的紳士帽,「二樓醫療室的中河次來醫師告訴我的,伊藤世健經常有病痛找他幫忙治理身體,所以他們倆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關於這方面的事……」

  「……是這樣嗎。」

  「另外,泉小姐讓我轉達一句:『我已經沒事了,所以先回家去了』。」

  優子皺了眉,「唉呀!弟弟他不用手機真是愚蠢,居然還要透過姐姐來傳話!」

  「好了組長,」頃志拉了拉紳士帽的帽框,
  「妳對伊藤世健和早野田宏生的友誼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的,」優子冷淡地說,
  「單純的友誼,也並不代表要硬和『同樣在地獄瘋狂事件中死去』扯上關係吧?」

  「組長,我並沒有叫妳把兩者硬扯在一起來說呀,是妳自己說的呀!」

  優子聽後臉頰微紅,「……啊嗯……咳!總之,這也許是線索之一……吧!」

  「嗯嗯……組長,我也如此認為……」頃志一臉自信,
  「首先,對方一定是有意針對早野田進行殺人的,這點不用懷疑了。然後過了幾天,作為友人的伊藤世健死了……然後,為何只有醫師知道兩者的關係?早野田宏生所持有的指尖公司以技術力聞名,而伊地百貨公司中掌握了『技術』的人……難道不就是『醫師』這號人物嗎?」

  優子沉下了嘴角邊緣,「你的推論有點硬拗……只是毫無根據的一派胡言。」

  「……嗯,所以這一連串的怪死事件依然是一個謎團。」

  ──謎團嗎?
  ──謎團才不止那麼簡單……
  ──沙道爾……你、才是最大的謎團……

  「對了……」優子沉默了幾秒後才開口,並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照片中的男人便是傳聞中的『沒有影子的男人』。」

  優子把照片遞給了頃志。

  「……嗯?」頃志直視著照片,雖然他的髮型遮檔了他的雙眼,
  「怎麼有種既視感呢……?真奇怪啊……」

  「啊?黑井你見過這個男人麼?」

  「……嗯,讓我想想。」

  優子嘆氣,「……這樣吧,我先把我知道的先告訴你吧。」

  優子把她兒時在法國的回憶及她對照片的種種想法都一一告訴了頃志。

  ●○

  當優子及頃志在進行更進一步的討論時,他們已在升降機中,準備前往樓下大堂。

  「妳這樣說我便想起來了……」頃志緩慢地道出。

  「嗯?」

  頃志摸摸額頭,「對……我爸以前搞製藥公司時,就有見過他……」

  「真令人震驚。製藥公司這種事頭一次聽到啊!」優子瞪大了雙眼。

  「對啊,我們家以前是搞製藥廠的……」頃志開始訴說,
  「不過在我即將長大成人的時候,我爸媽便突然跑到國外去,留下了無人島別墅大屋跟一點財富給我……啊,我見過這個男人是在那之前的事了……我爸當時貌似拒絕了一些事。」

  「……沒有影子、透明的殺人者……都是前所未有的技術。」優子開始沉思,
  「難道……對方正在拉攏更多技術力的加入……而當年你爸就是第一個對象?而現在指尖則是他們最新的對象,因拉攏不成功於是進行殺戮……但這樣說又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老爸當年能逃過對方的殺戮?」

  「有一個猜測是──」頃志稍作停頓,
  「他們當年並未研發出透明的殺人方式,但我爸則明白到他將有一天會被對方用這種方式殺害,所以才會帶著我媽離開日本跑到國外去的吧……」

  優子對此感到有點不解,「那為何不把你也帶走呢……他們不擔心你會被殺嗎?」

  「這就不清楚了……」頃志的語氣吐露出不安,
  「……又或者,這可以說是命運吧?命運安排我留在這裡,我就在這裡……是不可違抗的『神的意志』……僅此而已吧。」

  「啊……」優子輕嘆,視線再次落在照片上,
  「……不過,沙道爾若真和事件有關聯,那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對。」頃志表示認同,
  「我們之所以會是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會存在於這個時間、這個空間,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地獄瘋狂的一連串怪死事件……難道不就是命運的牽引線麼?」

  優子沉默,是在想什麼事情吧……今天,真是發生太多事了,或許,她只是在謀求這頃刻間的呼吸機會,
  「……呼……今天真是亂七八糟啊,或者,這正是昭示著我們的使命的正式開始了吧……」

  談著談著,不知不覺,兩人已來到樓下大堂,櫻、順生還有椿三人迎面而來。

  「組長姐姐~!」櫻以裝可愛的語氣說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組長姐姐~!」

  「哼哼哼哼……大家都先冷靜下來。」優子暗笑,
  「我現在正式宣佈……


  『地獄瘋狂連續怪死事件』調查行動──明天正式開始!


  「「「哦!」」」作為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隊的其餘三人,也都情緒激昂地作出響應,他們都準備好了,即將迎接他們當上警察以來最大的挑戰!

  ○●

  時近傍晚,椿跟薰所一同居住的公寓單位中。

  「這個,還給姐姐妳。」椿和優子共坐在狹小客廳的沙發上,椿剛剛拿出了一個多啦A夢吊飾,交給了優子。

  優子接過吊飾,雙眼的視線焦點都集中在其上,臉上伴隨著溫和一笑,「哈……這個吊飾啊……很久了呢……」

  「啊……」椿陷入回憶,
  「我送給姐姐的……吊飾啊……」

  薰忽然插到兩人的對話中間,問道:「嗯?表哥表姐,這個吊飾怎麼了嗎?」

  「啊,表妹,妳表姐小時候的時候啊曾經在旅行時迷路了……後來家人找到我後弟弟就一直怪責是自己的錯,然後為了賠罪,他便送了這個吊飾給我。」

  薰坐下、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點點頭以示明白,「啊,原來是這樣嗎……」

  「弟弟呀……」優子轉向椿,語氣略顯悲沉,
  「我想集中精神在本次的調查行動,你就暫時替我好好保管這個吊飾吧……所以……」

  優子把多啦A夢吊飾放到椿的掌心裡。

  「……在我成功破案之前,暫時不要還給我;但若我失敗了、出了什麼事的話,你就幫我保管住它直到永遠吧……」

  椿聽了這一話,心感異常地激動,「姐姐妳突然在說什麼胡話呀!?妳怎麼可能會有事……別再說這種話了喔!」

  「對啊表姐……」薰也同樣擔憂地說,
  「妳一定能破案的……表姐,我相信妳一定能破案的!所以,那個多啦A夢吊飾必定能再次回到表姐妳的手中的!所以、所以……不可以說喪氣話……!」

  看見居然連薰也能說出如此激勵性的話語,優子只是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然後說道:「哈……不知道呢……或許、我們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吧……」

  ●○

  傍晚,玫瑰城東部,近海區的一座神秘三層建築中。

  一個密閉的房間中,名為黑暗的布幕籠罩,窗簾也緊緊密封,不讓半點外面的元素滲入這裡。怎麼看,這裡都像是某個非法組織聚集議事的房間,空氣緊得呼吸跌宕。

  唯一的光源、來自於一名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男人的手機上,他也是靠那微弱的光線才能工作的吧。

  啊,還有另一個「小光源」。

  那是來自於房間的另一角中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煙管上,煙民無論在怎樣的環境下都能吸煙,即使在這空氣閉塞的房間中──但這對於同處一室的其他人來說,他的行為只會令房間的空氣變得更混濁、呼吸也變得更困難了。

  但沒辦法,誰叫他是這個組織──血之媒介的首領──真若原,大家就只好忍耐,別惹上多餘的麻煩為妙。

  不過,真若原長得意外的帥。

  黑色左分髮型之下、是一張冷酷、不屑一切的臉,但亦冷靜、魅力十足的眼神、卻是如此明亮、撕裂這片黑腤。
  他身穿的黑衣再配上冷酷的臉、令他散發出一種「黑暗中窺視獵物的獵豹」以及「闖蕩於世界的非日常中的帥氣殺手」的氣勢。

  能抵擋住他的氣勢的,除了他的搭擋──知月摩雅,別無他人。

  知月摩雅留有一頭橘色長髮,如同為這片黑色增加色彩的彩虹一般。冷靜美麗的臉孔下是一套全黑的制服,然而,飄逸的長髮及擺動的裙擺為她的每一個動作增添了無限美麗動人之感,她正是給人如此「難以觸摸的冰山美人」感覺的女性。

  別看電影中黑社會的老大全都帥哥美女的,實際上,在現實中,帥哥配美女的首領組合,可謂少有的。只不過,帥哥美女的反派卻往往能凌駕於所有反派之上,才會受到更多人的知曉。莫如說,不是帥哥美女,就無法生存──這個意思吧。

  今天,被隱沒於水面下的秘密組織──血之媒介,依然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啪咚」!

  「砰」!

  迅速響亮的開門關門聲。

  一名男性慌張入內。似乎是下屬。

  原及摩雅起身上前迎接。

  「……首領,查到了。」下屬說。

  「快說。」原拋下短短一句。

  「……是、是。」下屬停頓、清了清嗓子,
  「……來到玫瑰城的『地獄瘋狂特別調查小組』的組長的名字是七城優子……」

  ──!?

  「……然後,組員分別有高田順生、佐倉櫻以及黑井頃志。」

  「等等!」一直在辦公桌前工作的男性忽然站了起來喊了一聲。

  「啊啦……怎麼了?」原回首過來注視著他,
  「……沙道爾?」

  「首領……這個嘛……其實是對他剛剛說的話有點在意,」沙道爾邊說邊緩步來到下屬面前,
  「你剛才說地獄瘋狂秘密調查小組的組長及組員是誰來著?」

  下屬皮緊了一下,「……沙道爾先生,組長是七城優子,組員是高田順生、佐倉櫻、黑井頃志……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沙道爾苦惱地搖了下頭,「不,沒問題……」

  沒問題才怪。

  現在沙道爾的表情,如同在玩國際象棋時墮入了死局的棋手般,迷惘及混亂之情交雜於臉上。


  ──七城優子……為什麼會……我……我……真是搞不懂!


血之殺戮 ~塌縮的世界~ 其之五:1997-04-04(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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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長篇連載]血之殺戮

未閱讀文章 #20樓, 由 ビビ » 2011-05-02, 週一 11:26 AM , 繁簡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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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六:真相大白
  「……那麼該怎麼做,首領?」下屬問。

  「立刻把他們殺了……」

  「等等!」沙道爾忽然叫住了原,
  「首領……他們也無法查出些什麼吧?何況我們的任務也快走向句點了……不用做到殺死他們吧?或許還能利用一下他們呢!」

  原聽後思考了一會,「既然作為『換體員』的你也這樣說……好吧,就放過他們吧……或者你叫0000號去監視一下他們……」

  「我會自己去和他們交涉的,首領。」

  「啊?」原的表情有點驚訝,
  「你怎麼了呢?你跟那幫警察有什麼淵源麼?」

  對於被首領一眼看穿內心,沙道爾彷彿感到心肌一陣抽搐。

  「……沒這回事,首領。」沙道爾嘗試冷靜,
  「我會用和平的方式勸對方放棄調查的,放心。」

  「哈哈,」原少有地笑了,
  「難不成還要去愛上對方的組長麼?」

  沙道爾心頭再次緊縮了一下。

  「……這話是什麼意思,首領?」

  「啊不,」原輕蔑地說,
  「平時的你都嘛很冷酷的。」

  ──……

  「所以啊,沙道爾……」

  ──……!

  「……如果你做出對不起組織的事的話,」

  ──……!!

  「你知道的吧?」

  ──!!

  原拍了拍沙道爾的右肩,「加油吧。」

  這句「加油吧」到底是鼓勵還是恐嚇,此刻的沙道爾已經無從判斷,浹背的冷汗只令沙道爾感到恐懼。
  然後,原走開了,原地佇立的沙道爾只是聽到首領遠去的腳步聲。然,這些腳步聲卻充滿了暗黑般的殺氣。

  ○●

  4月5日,星期六。一個昏暗的辦工房間中。

  「組長姐姐,有個匿名電話找妳。」

  「啊……接過來吧,櫻。」

  「是,組長姐姐……」

  優子拿起了辦工桌上的電話聽筒,「喂,是誰?」

  「……是……是七、七城、優子嗎?」

  「什麼……」優子稍微被嚇了一下,
  「你是誰?」

  「我是布……布、布拉……布拉克‧沙道爾。」

  「!!」優子忽然激動得站了起來,
  「你說你是沙道爾!?這……真的嗎!?」

  「對、對……」沙道爾的聲音有點緊張,
  「……能、能……能和、和妳……和妳見個面嗎?」

  ●○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時刻。

  當我能再次目睹她那迷人的笑容時,我的身心是多麼的舒適,同時也多麼的緊張……

  ……不對。

  為什麼我會這樣?

  不對不對不對。

  既然這樣,我就應該好好享受這一刻的美妙時光。因為……我好久沒有過如此舒暢的心情了……

  她、就站在那裡。

  高奈瑠社區公園中,榕樹下的長椅前,她、就站在那裡。

  ……我不理解,這個心情。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當我看到她的笑容時,我的心會這樣緊抽起來……好辛苦,不,好奇妙。

  真的很奇妙。

  明明就小時候見過一次面這麼大把,明明只相處過沒幾分鐘,明明就應該是互相不認識的兩人……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不……是約定。

  是那個約定。七城,我沒忘記那個約定喔……真的沒忘記!我怎麼能夠忘記呢?我一直以來都有銘記住當年的約定喔!

  ……啊,現在提這個也沒用了吧,因為,我們見面了。

  沒錯,我們見面了,她用最迷人的笑容迎接了我……而我、我……我也……應該……用、用……用最棒的笑容回……回應她!

  「你怎麼了?在發什麼呆?」

  「啊!」我被七城的聲音叫醒了,
  「……沒、沒什麼……沒……真、真的沒……沒什麼。」

  「啊哈!你和小時候一樣沒變呢!」

  又笑了……

  拜託,妳別再笑了,妳這樣我很痛苦……不,很幸福……

  啊……這種飄飄然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那麼,坐下來吧,沙道爾。」

  「哦、哦……」我連忙回應,並坐到七城身旁,
  「……呃、……呃……那個。」

  「嗯?」

  「……我、我們……多……多久沒見面了呢?」

  「不記得了……」七城歪起頭思考,然後又微微一笑,
  「大概十多年了吧?」

  「……突、突然……約妳出來……不、不為別的……」

  「嗯?」

  「我、我想說明一下……有、有……有關『地獄瘋狂連續怪死事件』的事……」

  可是,七城她卻好像沒聽進去。

  「先不說這個啦……」七城她、忽然靠了過來,摟住了我的手臂,嚇了我一大跳。

  「七、七……七城……妳……妳幹嘛啦?」

  「先不說這些嚴肅的話題啦……」七城故作親熱……雖然她這樣我很開心啦,但也很緊張,
  「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有很多事想聊……還有……」

  「誒……誒!?」

  七城把我摟得更緊了……嗚哇……怎麼可以這樣……哇……那軟軟的觸感是什麼?哇哇哇……雖然很開心就是了……但……七城她、過了十多年,就變成這樣的女孩子了麼?這樣對陌生的男性親熱……啊,雖然很開心……啊!但……

  「你也別再叫我七城了喔……」七城扁著嘴裝可愛,接著再次微笑,
  「叫我優子,好嗎?」

  「……啊哇!」我慌張地退縮了一下,
  「這……這樣好嗎……優、優子……我……我、我們……我們才剛認識……妳……妳、妳這樣……對、對……對我親熱……真的……真的好嗎?」

  優子放開了緊貼著我的身體,擺出正經貌,「剛認識就不能親熱嗎?這什麼道理呢?哈哈!你跟十多年前一樣還是這麼見外呢……男生這樣可是會吃虧的喔!」

  ……真、真……真的是這樣嗎?

  我雖然的確是個有點見外的男生……但優子這種愛裝熟的……不也是很怪的性格麼?哎呀!我都快糊塗了……經常把自己關在血腥的世界中的我始終還是……啊!不行!現在不能想那些事情……我這麼難得才得到這麼一個解放的時光,此刻我不可以讓自己回到那種冷酷的心情中……沒錯,暫時不可以去想。

  「呼……」優子長長一嘆,
  「那麼,該從何說起呢?」

  之後,我們聊到很多事,包括優子這些年來在東京的生活、以及她當上警察後的各種趣事,而我只是在一邊唯唯諾諾地點著頭附和著她的長篇大論,然後時而被她罵「太內向了!」之類的……迫我也說點什麼,而我每次都只是笑著說些亂七八糟的東東蒙混過關,優子也會跟著笑起來……
  啊,這是什麼感覺?我多久沒試過這樣和人交談了?……我好想哭……過去我令自己的雙手染上滿滿的殺人罪孽……我、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冷酷的人?就像現在,和優子她開心地聊天,就這樣悠閒地生活下去……不是很好?
  我真是個大笨蛋!為何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只是個殘酷的殺人兇手?為何我這才明白到殺人是一種罪孽?因為,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

  我,布拉克‧沙道爾,真的很榮幸能認識到七城優子……我很感謝她,她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開心快樂……

  然而,時間過得真快,聊著聊著便黃昏了。

  「那麼,」優子站了起來,
  「明天見!」

  「明……明、明天見?」

  「是啊!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喔!」優子可愛地微笑,讓我的臉整個紅了起來,
  「所以,能給我妳的手機號碼嗎?呵呵,可愛的純情男。」

  「純……純情男?是、是……是指我嗎?」

  「是啊!我最喜歡純情的男生了!」

  這一刻,我的心跳率達到了人生的最高峰。

  ……喜、喜歡我這種純情男?

  這……這……這……這是在對我表白嗎?不……不對,才聊了一會……哪有這麼快?一見鐘情也沒這麼快吧!對……這……那麼快!?不……不對,按優子的性格……她或許只是在耍我……但……但……

  我拿出了手機並把號碼打在屏幕上拿給優子看。

  「哦哦!我記住了!」優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
  「那麼,再見了喔!明天……我們再約個時間出來見面吧……啊,這就叫『約會』嗎?哈哈!我們發展得還真快呀!」

  最後的兩句話又令我臉紅了。

  就這樣,我呆然地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目送著優子的離去……她離去前的身影,依舊那麼美麗……哈,真是個奇妙的下午啊。

  ○●

  「怎麼樣?組長姐姐,順利嗎?」櫻上前,為剛回到辦工室中的優子脫下外套。

  「哼哼……這種純情男很容易便搞定的啦……」優子充滿自信地暗笑,
  「只要讓他的內心築起對我的信任,那麼,便能更容易讓他道出真相,他這種人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才會幫別人犯罪了那麼多年……只要突然有個人對他親熱點,他又很快會相信起那個人……哈哈!」

  順生走了過來,表情有點不爽,「不過組長妳對別的男人那麼親熱,我跟頃志都要吃醋了喔!」

  「哈哈!你們要吃就到一旁去吃飽它吧!」優子的語氣有點得意,
  「這可是工作喔,工作!」

  「不過……」頃志拉下紳士帽、踩著腳尖轉了一圈,
  「這可是天助我們也,居然那麼快便能找出真相……這是何等的神奇?或者是……某種命運的安排、吧?」

  「……哈,黑井,命運只會讓你感到痛苦喔。」優子故意挖苦,
  「嘛……只要我們還能活過今晚,就算成功了吧?」

  「嗚嗚……別這樣說啊組長姐姐……我好怕……」櫻正在發抖。

  優子嘆氣,「唉……到了明天再說吧。」

  ●○

  晚上,組織「血之媒介」所在三層建築的密閉房間中。

  「怎樣?今天行動怎樣?」原在問沙道爾。

  「……進展算順利吧,首領,」沙道爾謹慎地回答,
  「對方已對我建立了信任,這下就能和平解決了吧……」

  「是嗎……」原邊點頭邊來到沙道爾身旁,並一手搭在他的右肩上,
  「加油吧。」

  又是令人不寒而悚的「鼓勵」。

  ──若能活過今晚的話才能去「約會」吧……
  ──啊!我在想什麼?這是工作吧!工作……但是……

  4月5日的夜晚寧靜地結束了。

  ○●

  4月6日,中午、或者是剛過中午,玫瑰城舊社區,某個棄置大樓中。

  空蕩的房間,一陣涼風吹過,把地上的灰塵捲起……這裡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兩邊那兩扇設計單調的木門更為這裡增添空虛感。

  「那……那……那個,」沙道爾緊張地問,
  「請、請問……優、優……優子帶……帶我來這、這裡……是……是、是想做什麼?約、約……約會要來這、這……這裡……?」

  「那個,沙道爾……」優子緩步來到沙道爾面前,並撲在他的胸前,
  「你……能把、你所知道的──關於『地獄瘋狂連續怪死事件』的事情,都說出來嗎?」

  「這……」沙道爾一時啞了,說不出任何話來。

  優子離開了沙道爾的身體,從裙子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並將其舉到沙道爾的面前,「你應該……知道這個吧?」

  「!!」沙道爾嚇了一跳,心臟一時受不住壓力。

  「吶……」優子裝出嬌滴的聲音,再次把身體靠到沙道爾身上,
  「……為何這張照片中的沙道爾會沒有影子呢?為何你會出現在命案現場呢?你能把、你知道的……都一一告訴我嗎?」

  「……嗚。」沙道爾咽聲。

  ──沒想到,到頭來,優子只是為了查案……
  ──不對!優子她……她是喜歡我的吧?
  ──我……我該怎麼做?
  ──不行!我是來勸她別查的……怎這反過來了?
  ──啊!但……她在懇求我……她在求我啊!
  ──是優子的話……沒問題吧?
  ──不行!這可是我們組織的……啊!這教人怎麼辦才好?

  「求求你啦……」優子抬頭,水汪汪的雙眼彷彿快要哭出來般。沙道爾看到這一幕時,心如同被人緊緊握著般痛苦。

  ──嗚……優子……是優子的話……
  ──沒問題的……是優子的話……可、可以說!


  「那我如實告訴妳吧……」沙道爾沒再口吃,如同換了一個人,
  「我會把『地獄瘋狂連續怪死事件』背後的所有真相都如實道出的!」

  「……!!」而優子亦繃緊了皮膚,準備迎接、這兩年以來的悲劇的真相!

  ●○

  「這一連串的事件,其實背後的真相只有一個……那是個無法違抗的真實,一切只能遵從『它』的判決……」

  「……」

  「我們的組織『血之媒介』透過某種方式製造出了連接到『它』的機器……然後,來自於未來的我們──『血之鏡』組織的命令便被寫入了『它』,指定殺害哪些人……然後還要不時殺一些無辜平民作為混淆視線的煙幕彈。」

  「……」

  「『它』就是利用了十七年前被蒼井夜人及蒼井茵弗蕾絲所研發出的『完全蟲洞捕捉機制』(Full Control of Catching Warm Holes)所製造出的系統──『多宇宙世界線光錐情報管控系統』(Light Cone Pattern Control System of Multi-Universe World Lines)……關於這個技術的部份我並不清楚,或許是在另一個平行宇宙中被研發出來的技術……還是怎樣呢?搞不懂。」

  「……蒼井。」優子低吟一聲,她聽過這個姓氏,因為她聽她的表妹念月薰說過她的朋友也是姓蒼井……

  「這個系統,亦可以說是一個平行宇宙,卻也和一個正常的宇宙有著很大的不同……」沙道爾稍作停頓,似乎沉思了一秒,
  「這個系統、或者說這個宇宙的世界,被我們『血之媒介』組織的人稱為『血之月』,一個人一旦不是透過『換體』進入這個世界的話,就會成為那個世界的『透明人』(Invisible Human)般的存在,並因對『透明人』的一些物理程式設定,這些『透明人』會慢慢變得嗜血起來,並到處獵殺『影子』……我們稱成為了嗜血者的他們為『月之闇影』。」

  「『換體』?『影子』?」

  「『換體』我等下會說明,現在先說說『影子』……『影子』可被理解為所有平行宇宙中的生物的『複製體』(Clone),或者以系統的機製來說,應該說是『世界線光錐情報體』(Light Cone Pattern in World Line Struture),它是一種能透過一個『影子』的生死來操控所有平行宇宙中的世界線的媒介,從而影響整個歷史,我們正是透過限制『月之闇影』去獵殺指定任務的人物,在這裡,我們會使用一種名為『換體』的技術,『換體』是指透過一種量子轉換機把自己的身體和在『血之月』中自己的『影子』對調,我們一直都是使用這種技術和『月之闇影』溝通的……而由於『影子』是透過『完全蟲洞捕捉』機制集合而成的『光錐情報體』,所以不是個實質的存在,妳拍到的……正是我那『沒有影子的光錐情報體』。」

  「……」

  「……這兩年來,我們就是這樣,不斷接收命令,然後換體,和月之闇影交涉,進行殺人……不斷重複不斷重複……還殺了不少無辜的平民……這全都是因為我……」沙道爾低下頭,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

  這時,沙道爾對面的房門緩緩打開了。
  誰、走了進來。


  「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站在那裡的是──一臉惘然的念月薰。

  「妳是……?」沙道爾對突然出現的薰感到疑惑。

  優子聳了聳肩,「她是我的表妹,念月薰,她的父母也在『地獄瘋狂連續怪死事件』中死去。」

  「……!」沙道爾的心痛了一下,無限的歉意隨即湧現心頭。

  「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薰重複了問題,眼角一顆淚珠掉落。

  沙道爾低下頭,臉上淨是愧咎,「……都是真的,真、真是……非常對不起……」

  伴著這句「道歉」,薰感到瞬即的憤怒,她衝了過來,激動地抓住了沙道爾的衣服,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你以為這是區區一個道歉就能補償的嗎!?……你知道我這一年來的生活有多痛苦嗎!?我的父母是被你們害死的!就因為要成為你那些所謂任務的陪襯品……所以殺死了我的父母!?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你、你們……你們都把人命當成什麼了!?你們害我的人生變得暗淡!你們奪去了我的父母……我無法接受這種道歉……這種不負責任的道歉!你去死一千萬次也無法消除我的憤恨之情!」

  面對薰這一連串的痛罵……沙道爾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淚……是同情之淚?還是對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的憤懣之淚?

  ──為什麼會這樣……
  ──原來我一直都是在幹這種害別人家破人亡的事……
  ──我究竟都幹了些什麼啊……
  ──我讓優子的表妹受苦了……也讓優子受苦了……
  ──我真是個……真是個……!殘酷的人……
  ──我、我……我該怎麼辦才好……

  沙道爾已經無法明白這個世界了……他感到困惑混亂,感到重重罪惡感加在他身上。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句話!?回答我啊!你們就只會把人命當成草芥麼?你們都是惡魔!可惡啊────!」
  薰的憤恨之聲令沙道爾更感悲痛了,他已經完全陷入崩潰狀態了,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他的罪孽了,難道他一定得以死謝罪?以求得薰的原諒?不……這已經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了,因為無論他做什麼都好,薰也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沒錯,沙道爾所犯下的是殺人罪,而且是連續殺人的罪行。他已經犯下了無法挽回的彌天大錯,補償什麼都沒用的了。

  ──……但,怎麼說都好,還是得做點什麼……我、我……一定要做點什麼,即使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事……我、我只是希望……能拋掉這殘酷的過去……能平常地活下去而已……
  ──我……我也只是想……看到優子的笑容而已……
  ──我對優子的表妹做了這麼過份的事……我必須……賠罪!我……我……我不想再當一個殘酷的人了!

  沙道爾下定決心了,這或許算是他加入「血之媒介」以來的第一次忤逆行為。

血之殺戮 ~塌縮的世界~ 其之六:真相大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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