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錢」途——暗星親揭
2008-09-15

(綜合報道)站在台上舞手弄足的演員,叫明星;在錄音室張嘴發聲的配音員,叫暗星。曾為五千多部荷里活電影預告片配音的Don LaFontaine,日前報道他逝世的消息,只飄零本地報章一隅,這跟配音工作在整個娛樂事業脈絡裏僅成小支流的際遇很相像。電影業市道持續低迷,加上入行困難,配音行業前景似乎更暗淡,前輩級人馬又怎樣比對今昔的配音員質素和業內發展?
「全盛期應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當時電影市道好;現在電影產量漸少,而且多靠現場收音,已毋須另聘配音員。」於1971年入行、幾乎所有港人都聽過他聲綫的《多啦A夢》配音前輩林保全續說:「正職獲電視台聘用的配音員,現在全港僅餘一百五十人左右。」林保全又透露:「配音很難入行,因為除無綫及亞視外,較難有機會在其他地方配音。」本地電視台中,無綫及亞視都會簽定一班固定配音員,但有線電視則沒有跟配音員簽約。林保全表示,現在資深的全職配音員,薪酬最多也僅僅為兩、三萬元,初入行者甚至不足一萬元,承認普遍薪酬比從前的低。
行內人都稱配音員為暗星,就是說,即使聲演的角色走紅了,也不會增加配音員的知名度,林保全便沒有因為「多啦A夢」的家喻戶曉而工作量大增,一切還是要看公司安排。而像林保全般的正職配音員,每天大約要配三小時片集,連同NG,可能要花九小時。另一邊,十七歲便入行的羅嘉玲,做了香港電台的廣播劇播音演員逾十年,隨着人脈網絡擴闊,接獲的配音工作增多,甚至有不少配音公司透過自己外判,於是她索性拋下正職成為自由身配音員,並在工聯會開班親授配音技巧。
羅嘉玲估計,現時自由身配音員只有約四、五十人,他們或要忍受「海鮮價」及工作量不穩定的待遇。配音市道很差嗎?「留意一下賀年廣告便略知一二;以前可能要配『恭祝大家豬年行好運』,現在則是『恭祝大家新年行好運』,那麼廣告便可年年合用。」她還說,找內地人譯配音稿的話,盡可能在過關關口交收,節省時間和支出。
以往配音員在錄音室除讀稿外,還要即時用實物設計出聲音效果,如刀劍、馬蹄聲等,現在一台電腦已能取代。她提到曾有同事可以扮作馬匹叫聲,但現在懂這些口技的配音員已買少見少。她還感歎,以往要即場錄對手戲,很考功力,講求情緒互動,現在配音員則多數分開錄音,最後才混進同一條聲軌上,「有點失真,也不夠人性化。」
據亞視最新跟初入職的配音員議定的薪酬,一般以一萬二千元作起薪點,並根據不同合約的協定,逐年提高薪酬。那麼自由身配音員又如何?「差距很大,我試過讀一句廣告對白收二千元。」她表示,配音員的薪酬以組數來計算,所以即使為一小時的電影配音,若導演臨時修改對白或刪減情節,雖片長沒有增加,但配音組數添多了,薪酬可能達五至六位數字。如果導演指定要某位配音員配音,薪酬更是另作別論。
現時不少電影都找演員明星配音作招徠,但林保全不認為配音員會被明星取代:「這些是噱頭而已。電影可能會較多用明星配音,但電視劇則不會,因為電影逐套計算薪酬,但一系列劇集的配音開支便很昂貴。」羅嘉玲則認為:「找明星配音的多數是動畫電影,目標觀眾為學生,即電影公司要看準新年、復活節、暑假等檔期上映。試問一年有多少這些長假期?」羅嘉玲補充,配音工作不易入行,因為沒有公會,亦缺乏獲廣泛認可的考試,但她鼓勵有志入行的新人要努力爭取,「日常生活中有很多時都會聽到配音員的聲綫,例如一些電話錄音:『歡迎閣下致電本公司,廣東話請按1字……』,機會其實不少的,但要靠自己不斷努力。」